第149節
可宋小河卻明白血脈至親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
宋小河打小就沒有爹孃,在滄海峰長大,別看她整日嘻嘻哈哈,沒心沒肺,其實也有在深夜睡不著的時候,也會思考,爹孃為什麼會拋棄自己。
宋小河可以跟後山的花草樹木,路邊的昆蟲小獸,前山那些會偷偷嘲笑她的人做朋友,就算是對著不會有任何回應的櫻花樹,她也能坐著自說自話與它聊一下午。
可天下之大,宋小河想到這世間沒有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哪怕有再多的朋友,她都是孤獨的。
她理解師父,更懂得那個擁抱裡所蘊含的情感。
也知道親手打碎師父的夢,對他來說會造成怎樣的傷害。
可師父為了這場時空之行,將太多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宋小河無法置之不理。
她擦乾淨了淚,說:“待師伯出門,我們就去抓師父。”
梁頌微畢竟與他們處在不同的時空,在這個年代,宋小河和沈溪山都還沒出生,若是貿然
出現在梁頌微面前,引起了未知的麻煩,兩人未必能夠解決。
是以保險起見,他們在竹屋邊上守著,等梁頌微出門去。
雷聲持續了兩個時辰才停下,但大雨卻連著下了兩日。
兩日間,梁檀就一直在屋中不出來,分明年紀一大把,卻又像個孩子一樣,到了晚上甚至還抱著被褥枕頭去梁頌微房中打地鋪。
梁頌微更像是個悶葫蘆,平日裡話少,冷著一張臉,對於梁檀做的事卻全然默許。
又因為是大雨天氣,他一直待在屋中,沒讓宋小河和沈溪山找到機會。
兩人在竹林邊上睡了四夜。
沒有枕頭,沈溪山就拿了自己的衣裳折起來,給宋小河枕著。
在她睡著之後再用靈力驅逐她夢中的魘氣,順道給她的眼睛消腫。
她自己的玉鐲裡有許多吃的,只是這幾日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吃的東西都變少了。
趁著夜間,沈溪山就悄悄離去,在寒天宗蒐羅了些新鮮的吃食,白天的時候給她。
宋小河坐在地上,悶聲不吭,知道這東西是來自寒天宗,她一口不吃,默默把食物捏得稀巴爛,像個孩子一樣對著食物賭氣。
沈溪山在一旁看著,心想晚上去給寒天宗的膳房的鍋都給砸了。
兩日後,雨終於停下,梁頌微有了正事,要出門了。
梁檀想跟他一起,從出門就跟在他身後哀求,一路穿過小院走到竹柵欄旁邊,都沒能讓梁頌微改變主意。
他甩了一張符,將小院給封住,叮囑道:“老實待著。”
梁檀拍了幾下結界,大喊哥哥,卻只能見兄長身影消失。
他站在院中,面露惶恐,用身體往結界上猛撞了幾下,被彈到地上去。
等他慌張地爬起來時,就看見院外站著宋小河和沈溪山。
“師父……”宋小河軟聲喚他。
梁檀的臉色猛地一變,頓時如臨大敵,兇道:“誰準你們在這裡的!快走!”
宋小河哭著求他,“師父,跟我們回去吧,這裡不是我們的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