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七封信一
沈溪山:“辦正事。”
“下午還出去嗎?”
“或許吧。”
沈溪山說完這句就打開了門,進了房中。
宋小河露出茫然且驚訝的表情。
沈溪山雖然句句都回應了,但句句都是廢話,這三個問句她是一點信息都沒得到。
宋小河衝他的房門喊:“我今天知道了很多事情,我們可以交換消息!”
聲音透過門板傳進來,落入沈溪山的耳朵裡。
他剛進門,就聞到了空中還殘留著宋小河的氣息,知道她一定是來過他的房中。
沈溪山嘴角輕牽,一個十分淡然的笑浮現在面上,他忽而改變主意,轉頭將門拉開,對她道:“你想知道?”
宋小河見事情似乎有商量的餘地,她道:“我知道了壽麟城的秘密,還有滿月之夜的事,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也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可以。”
沈溪山答應得非常快,身子稍稍一側,道:“進來說。”
宋小河先前進他房中吃過一次虧,這次不免防備起來。
她警惕地打量沈溪山,看了又看,才試探道:“你不會對我做什麼吧?”
沈溪山神色不變,直接道:“不會。”
於是宋小河歡天喜地地上當了,她樂呵呵地進了沈溪山的房中,迫不及待要向他炫耀,“你都不知道我今日有多聰明!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佩服我自己,你知道我找到了誰嗎?”
沈溪山關上房門,轉頭看向她,忽而笑了一下,“找誰?”
“吳智明。”
宋小河道:“就是先前刁難你的那個散修,我不僅找到了他,還把他狠狠打了一頓,幫你出了口惡氣。”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沈溪山問。
宋小河起初並沒有這樣的想法,聽到這句話不由愣了一下,然後順勢說:“那當然!你現在快把你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權當是謝我了。”
沈溪山站在她邊上,兩人保持著一段距離。
只是這段距離不夠遠,未能超過沈溪山手臂的長度,所以他一伸手就捏住了宋小河的後頸,稍稍用力,就把她拉向了自己。
宋小河嚇一大跳,本能抬手抵在他的胸膛處推拒,眼睛瞪得圓
圓的,滿是震驚。
“你……”
她想說,你不是說了不對我做什麼嗎?
但沈溪山親人的動作向來是快的,就剛出口一個字,她的唇就被吻住了。
第三次親她,沈溪山已經相當熟練,撬開溫軟的唇往裡探,舌尖一勾,濃郁的甜味就蔓延開,全是蜜餞果乾的味道。
他還用手按著宋小河的後腦勺,迫使她仰著頭,半分掙扎不動,只得與他唇齒相接,沉溺糾纏。
宋小河的呼吸一下就亂了套,像是熱水敷在了臉上,瞬間從脖子往上攀上臉頰,紅了個徹底,連帶著耳朵也染血一般,在白皙的膚色上顯出幾分旖旎的美。
沈溪山低著頭舔吻,動作和力道都很溫柔,卻也蘊含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短促的呼吸打在沈溪山的鼻尖和側臉上,宋小河的臉越來越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麼,好像開始呼吸困難。
沈溪山只好放開了她,有幾分不捨地在她嘴邊舔了幾下。
他舌頭探出去的時候就已經做好被咬的準備,但宋小河雖然手上在推拒,嘴卻是懦弱好欺負的,到最後也沒咬他。
他斂著眸,用拇指在她臉頰上輕柔地撫摸,低低問:“你吃糖了?”
宋小河氣得咬牙切齒,破口大罵,“你騙我!你這個卑鄙的騙子!”
沈溪山很認可這個形容,點了點頭,又說:“你好騙。”
她攥著硬拳頭邦邦給了他兩下,生氣地推開他,倒沒有立即出門,而是去把窗戶推開。
外面的風一下子灌進來,房中滿是清爽,吹拂在宋小河的臉上,極快將她臉上的燙意壓下去。
沈溪山站在原地看她,心裡也道奇怪。
這次居然沒跑。
宋小河吹了會兒風,回頭惡狠狠道:“好,現在該我索取報酬了吧?我問你什麼你都要回答。”
沈溪山應了一聲,“問吧,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個態度就很好,稍微讓宋小河心理平衡了一些,好在他沒有繼續耍無賴,否則宋小河真的先氣死,再跟他拼了,同歸於盡。
“你出去做什麼了?”
宋小河率先問。
“程靈珠察覺到周圍地勢在變換,便讓我出城查詢此事,尋找究竟是什麼導致的。”
沈溪山走到桌邊,拎出個茶壺,倒了杯水往前一推,示意她喝。
“那你查到了嗎?”
宋小河也不扭捏,更何況方
才她嘴裡被舔了個遍,不由也覺得口乾舌燥,於是坐到他對面一口氣喝了半杯。
這茶像是曬乾了的花泡的,泛著濃郁的香味兒,還有股甜甜的味道。
沈溪山回答說:“自然是查到了,那座被術法隱藏的山,現在位於壽麟城的北面,但我目前還不知道它幾日換一次方向。”
“那你們現在打算如何?”
“程靈珠的意思,是要我帶著幾個人進山裡面看看,這個術法只有障目之用,只要破解就能進山。”
沈溪山道:“不過我回來了,暫時還不想進山。”
宋小河趕忙說:“你不想進山是對的,我建議你把我帶上,否則就算進山了也是無功而返。”
“為何?”
沈溪山反問:“有什麼依據嗎?”
宋小河頓時拉長臉,道:“現在是我問你,你不準反問。”
沈溪山很是乖順地閉上嘴。
她又道:“那山中有迷陣,你們進去之後說不定會像之前那些人一樣困在其中,但那座山既然在滿月的時候會出現,就一定說明滿月對山上的術法有什麼影響,所以我覺得還是等十五那日再去比較好。”
“嗯。”
沈溪山應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
他不想進山,不是因為那山中有什麼,而是因為想回來看宋小河。
他一手託著下巴,輕淺的目光落在宋小河的臉上。
她的臉還是紅的,耳朵也透著緋色,眼眸和唇都水潤潤的,極為誘人的模樣。她卻毫無知覺,認真道:“三十多年前來了個人在山裡埋了七個東西,做成迷陣,所以這裡的地勢才不停變換,只要挖出那幾個東西就能破陣了。”
沈溪山見她茶盞空了,又給她倒上一杯,“準確來說,是二十五年前。”
“你知道?”
“城中還有很多活著的老人,問他們就是了。”
“他們肯說?”
宋小河撇嘴,不信,“城中的百姓根本就是在隱瞞這件事,甚至這裡以前有山都不說,怎麼會告訴你那些?”
“沒告訴我,不過我窺探了他們的記憶,就得知了。”
沈溪山說。
“這……這樣不太好吧?”
宋小河有些遲疑,“聽起來不像是什麼正當手段。”
沈溪山很是無所謂道:“我就喜歡做這種不太好的事。”
宋小河點說:“也是。”
喝了兩口茶,宋小
河抬眸瞧了他一眼,與他直直對視。
沈溪山的眼睛生得極其漂亮,別人如何看她尚且不知,但宋小河知道自己是非常喜歡這雙眼睛的。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喜歡。
他就像是一柄長劍,終有一日刺破天穹,將人界的聲音傳到九重天上。
宋小河說:“你知道破了無情道之後會面臨什麼嗎?”
沈溪山眸光一斂,立即就意識到她想說一些自己不愛聽的話,翻臉道:“問答結束,你可以走了。”
宋小河並不理會,繼續道:“先前青璃上仙告訴我,若是有人修無情道卻半途而廢,修為將被散去八成,沈溪山,你不會不知。”
“當日入無情道,你是不是以命格起誓,此生不棄無情道?”
宋小河問她。
沈溪山沉默不語。
“你說話。”
宋小河抬手,越過桌子抓住了他的手腕,“回答我。”
“是。”
沈溪山抬頭,眸光深沉,臉上滿是漠然,“修無情道之人,以命格起誓,此生斷情絕欲,向天道換命途,如若背棄,則遭天罰。”
宋小河心跳重得厲害,每聽他說一個字,心就往下沉一分。
她雙眉緊擰,滿目的不理解,“為什麼你明知道會如此,還要……”
沈溪山看著她,目光專注。
表面上倒是平靜,眼底卻翻滾著波濤洶湧的情愫。
他說:“宋小河,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可以的啊,你那麼優秀,天底下還有你做不成的事嗎?”
宋小河知道她說了這些話沈溪山會不高興,但還是堅持要說:“你是青璃上仙精心培育的弟子,也是咱們整個人界目前唯一的希望,人人都讚譽你是天才,也都相信你總有一日會飛昇,成為天下第一人。”
“人間百年的氣運孕育了你,這是你必須揹負的重任。”
沈溪山沉著臉,生氣了。
他冷聲道:“沒有什麼責任是我應該揹負的。大道如何,人界的氣運如何,仙門的榮耀,家族的期望,這些與我又有何干?任何人,任何規矩,都休想約束我,我不為別人的目光而活,也沒有義務滿足誰的願望。”
此刻的他,才真正像是萬丈天山上的一朵雪蓮,屹立在山巔,迎著孤傲的風,遠離喧囂塵世。
沈溪山即是沈溪山,不是人界打破天道壓制的工具,不是仙門振興榮耀的傀儡,只要他不想,誰也無
法攀上仙山,觸碰他的花瓣。
但是仙山雪蓮會自己低下頭,將花瓣摘下來,捧出去。
“宋小河,你當然是我的例外。”
沈溪山的黑眸看著她,聲音軟下來,執拗又委屈,“但前提是你要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