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仙門詭事再起風波三
只是宋小河交朋友,從不在意身份家世,所以從沒有細心過問。
如今沈策又不見蹤影,不告而別又始終讓宋小河在意,所以提及他的來歷身世,宋小河難免會動了探尋的心思。
她轉頭看了一眼竇駿,冷哼道:“用不著你瞎操心。”
那模樣簡直油鹽不進,竇駿稍微急了,“我當真能告訴你。”
“不需要。”
宋小河道:
“你莫來煩我就好。”
竇駿見她又要走,知道這次怕是留不住了,於是道:“若是你想知道就去山腳的林中,我在那裡等你到子時,屆時你去了我們再詳談。”
宋小河佯裝沒聽見,毫不猶豫地抬步離開了。
她心說我若是想知道沈策的去向,直接問他不就是了?
她在周圍轉了幾圈都未能找到沈溪山的背影,還引得許多人頻頻向她張望,宋小河只得暫時作罷,去了個較為空曠的地方,坐在石頭上,念動共感咒。
靈契通的一瞬間,宋小河先是聽到了潺潺水聲,然後喚道:“沈策!”
沈溪山猝不及防,被嚇一大跳。
他下意識往下沉了沉,然後反應過來這是宋小河唸了共感咒,並非出現在身邊。
入夜之後,沈溪山就聽到山澗有流水聲,便獨自來了此處發現一汪清泉,隨手捏了個結界脫了衣裳下泉泡著。
正月裡,山澗的泉水格外冷,他渾身赤果地沉進去,渾身都被凜冽的寒佈滿,卻有一種別樣的舒適。
此處安靜,無人打擾,正享受時,卻聽到了宋小河的聲音。
他撩了一把水,問道:“何事?”
宋小河問:“你為何在水裡?”
這是她連通了沈溪山的視線。
“泡澡,淨身。”
沈溪山說:“看不出來?”
“呀……”宋小河干巴巴地發出一個音節,然後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問:“上回我問你究竟去了哪裡,你還沒告訴我呢?”
“說了是機密。”
“你告訴我,我不跟別人說,也不算機密外洩啊。”
宋小河嘟囔道。
“你可以試著用這套說辭去說服給我分派任務的人。”
清冷的月灑下大片皎潔的月光,覆在沈溪山的臂膀上,將少年的皮膚照得如無瑕之玉。
泉水波光微動,倒映著月,也倒映著沈溪山含笑的眉眼。
宋小河便說:“方才有人跟我說知道你的身世消息,要我子時去找他。”
沈溪山一聽,眉眼當即沉下去,笑意消失,問道:“何人?”
宋小河回道:“你都不告訴我,我為何要告訴你?”
他一時也分辨不出來宋小河說的是真是假,微微皺眉道:“宋小河,我在仙盟不認識任何人,若是有人說知道我的信息,那是騙你的。”
“我覺得你才是騙我。”
宋小河
說:“既然你不肯說,我就去問別人,這總不算是機密外洩吧?他說等我到子時,我現在去還來得及。”
她說完,就切斷了共感咒,沈溪山都沒機會出聲阻止。
不管找上宋小河的人知不知道他是沈策的事,其目的都是很明顯,要引宋小河上當。
宋小河頭腦簡單,還真有可能就這麼去了,沈溪山越想越覺得不對,於是從清泉中起身。
然而宋小河雖然頭腦確實簡單,但也要分人。
如若那竇駿騙她說是知道關於沈溪山的一些秘密,她指定立馬上當了。
但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她雖好奇,卻沒有必須知道的慾望。
況且沈策去做什麼了,來歷是何又幹她宋小河什麼事?她只要確認沈策還活著就足夠了,方才那樣說也不過是要故意氣一氣沈策。
切斷共感咒後,她託著兩腮仰頭看月,心想著小師弟到底去了哪裡,怎麼處處不見蹤影?
正想著,忽而一人走到了面前來。
她抬頭去看,就見是尋找了許久的沈溪山。
宋小河驚喜地站起來,“沈溪山獵師!你去了何處?我一直尋你來著。”
沈溪山匆忙從山澗趕回來,老遠就見她老老實實地坐在石頭上,離人群遠遠的,仰頭看著月亮一動不動。
他暗鬆一口氣,走到她面前時,她才發現有人。
沈溪山道:“小河姑娘在想什麼如此入神,連人來了都不知道。”
宋小河道:“在想為何找不到你。”
騙子。
沈溪山心道,分明是在想沈策。
他眸色溫潤,緩聲道:“我方才去周圍探查了一圈,免得山上有野獸在夜間下來覓食,傷了門中子弟。”
“原來如此,那你當真是辛苦。”
宋小河伸手去拉他的手腕,感受到他皮膚竟然是刺骨的寒冷,一下就鬆了手,訝異道:“你的身體為何這麼冰涼?”
沈溪山說道:“夜間寒風大,我不耐凍。”
宋小河回頭看了看,說:“那你趕快回火堆旁坐著烤烤吧,我就先回去了。”
本來宋小河來找沈溪山也沒別的事,就是想跟他說兩句話。
可出來尋他太久,若是師父途中醒來發現她不在,怕是又要罵她,所以宋小河便想著趕快回去。
這話落在沈溪山的耳中卻又是另一番意思。
他覺得宋小河是急著去找那個所謂知道沈策身世的人,上趕
著去上當受騙。
這當然不行!
沈溪山嘆了一聲,道:“許是方才風吹得太久了,頭竟然有些痛,小河姑娘你先回去吧,我坐在此處休息片刻。”
宋小河方才摸他的手就被冰得縮回來,再一聽他頭痛,立馬道:“是不是吹得患了風寒?快去讓醫修給你看看呀。”
沈溪山就坐下來,聲音低低的,“不過是些小病,抗一抗也就過去了。”
“那也不行,你別坐在此處了,去火堆旁暖和暖和。”
“那處人多,我若去了,定是又有很多人來吵鬧我,還是此處冷清。”
沈溪山溫聲說:“不妨事,小河姑娘先回吧,不用管我。”
宋小河怎麼可能不管他?只覺得他為了大家的安全在外面吹了那麼久的寒風,頂著頭痛回來,又要孤單一人坐在這裡。
讓她扔下沈溪山自己回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馬上也跟著坐下來,說:“那我陪你在這裡坐一會兒吧,等他們都睡了,你再回去。”
沈溪山一句客套委婉的推拒都沒有,只勾出個淡淡的笑,“那便多謝小河姑娘相陪。”
他面上是笑,內心早就一片兇戾。
心說等宋小河睡著了,他倒要去看看究竟是誰膽子那麼大,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腳,撞上來找死。
宋小河全然不知,心疼小師弟平日裡這般辛苦,說道:“師父說的果然沒錯,身份地位越高,所承擔的責任就越重,原以為沈溪山獵師出了門能夠輕鬆些,沒想到在外也並不舒坦。”
“無妨,這些我早已習慣。”
沈溪山道。
他是需要忙碌一些事情的,畢竟閒下來之後,來煩他的人就會變多,還不如讓他整日忙著。
沈溪山隔空取物拿了幾塊炭和幹木柴堆放在面前,再抬手捏出個火訣,點燃木柴,熱意立即傳過來。
他轉頭,目光落在宋小河的腦袋上,忽而問:“還痛嗎?”
宋小河納悶道:“什麼痛?”
“你的頭。”
沈溪山道:“白日看到敬良靈尊打你了,是不是我提出的讓你對敬良靈尊用尊稱,才致使你被打?”
宋小河摸了摸腦袋,笑道:“沒事兒,我經常捱揍,只要我落兩滴眼淚哭兩聲,師父就不會生氣了。”
她笑的時候,眼眸裡映了火光跳動,顯得嬌俏可愛。
沈溪山眸光映了月,顯得格外溫柔,輕聲說:“是我的不是
,下次不會了。”
一時間竟不知道是披上了溫柔端莊的假面哄人,還是出自真心的悔過。
當然不管是真假,宋小河都抿著唇笑,心神盪漾。
她與沈溪山說著話,慢慢地睏倦就襲上心頭,加之沈溪山小施法術,她很快就睡過去了,迷迷糊糊地靠在沈溪山的肩上。
沈溪山將她輕柔地放在絨毯上,再將毯子一折,蓋住她的身體。
然後起身,斂著的眉眼染上幾分冷漠,抬步去找那不知死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