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她偏不。
她就要放縱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動刀見血。
她是蓄意的。
楊相髮髻散亂,撲在了雪地裡,聲嘶力竭:“陛下!陛下三思!陛下手下留情。”
葉碎金披衣而出,看到楊相連大衣裳都沒穿,立刻脫下自己的裘衣披在了他身上,扶他:”快起來,你受不得這涼。”
楊相卻把住了她的手臂不放開,也不肯起。
他非是慈悲心大發要替政敵求情,而是到了他這樣的位置,做事情甚至不能只考慮身前,還要考慮身後,要考慮史筆如刀。
“陛下可想過,你做了這樣的事,史書上會留什麼樣的名!百年後又諡什麼字為號!”他磕下頭去,腦門上沾了雪,“請陛下速速召回端王。”
葉碎金卻道:“無非諡個厲或者戾。”
“厲帝、戾帝。”她在夜雪裡笑,“都挺好聽的。”
哪一個都強於什麼賢后。
哪怕今夜讓她重選一次,她依然是寧為戾帝,不為賢后。
楊先生不肯起來,她便彎下腰去。
“夫權、父權與皇權的衝突,你們大家廷議之時都辯得很明白了。”
“他們妄圖給我一個夫君分享皇權的時候,就該想到,皇權豈是任人裹挾的。”
“想做皇帝的丈夫,那就先解決夫權和父權的問題,所以,我叫三郎去崔府誅其父,四郎去宋州滅其族。”
“我還給我未來的皇夫準備好了絕子藥。”
“你知道的,我不能生。自然也不能讓他和別的女人生下孩兒來,我可沒打算做任何人的嫡母。”
妻子是丈夫的財產,妻子的財產當然也是丈夫的財產。這是一重。
孩子是母親的繼承人,孩子也是父親的財產,所以孩子的財產也是父親的財產。這是一重。
縱妻子太強,丈夫無法直接獲得妻子的財產,這一重的一重的,也總有辦法間接地實現。
文人們玩的,還是那一套。
今生的葉碎金卻不是前世的葉碎金。
這個葉碎金全無顧慮,不在乎身後名,不在乎她死後洪水滔天,史筆如刀。
只她活著的時候,任何人想侵蝕、剝奪她的皇權,都決不許!
楊相有種感覺,皇帝說得十分冠冕堂皇,聽起來雖冷酷但是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