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但葉四叔也沒想到葉碎金性烈如此,寧可自絕生育也不肯放手葉家堡。

 總之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發生過就是發生過。

 可怎麼葉碎金現在好像在對他示好?她骨頭明明一直很硬。

 葉碎金道:“以前跟著爹出門,爹就說,有四叔守家,他出多遠的遠門心裡都踏實。我也是。”

 她一邊說著,一邊邁過大堂的門檻,沒有去看葉四叔。

 葉四叔的腳步滯住,心中忽然湧上說不出的難受之感。他藉著邁過門檻彷彿不經意地擦汗似的拂了下眼睛,隨即快步跟上。

 眾人在議事大堂坐定,各自都有事項彙報,比剛才葉四叔簡述的更詳細。

 葉碎金認真聽著,給予肯定或者指正。待事情都說完,她問:“先前送回來的人都怎麼樣了。”

 楊先生道:“都按你吩咐的,叫他們給咱們塢堡修牆、通渠,正好把堡裡該修繕的地方都好好整一整。飯呢,只給吃個三分飽,叫他們沒力氣跑。”

 這分明就是戰爭時對待戰俘的法子。但用在眼前頗是適當。

 楊先生是很贊同的。

 葉碎金道:“三分飽就夠了。現在外面許多人,也就是吃個三分飽。雖可憐,但畢竟背井離鄉,人離土則賤。”

 一時眾人都感慨:“可不是。”

 所以一定要守土。葉家堡要好好地經營好這份基業。

 楊先生問:“接下來,堡主可想好怎麼安排了?”

 這些人總不能在葉家堡關一輩子,全殺了也不太現實。

 但葉碎金出發之前說她有些想法,細節上還沒理順,得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回來再定。如今她回來了。

 “想好了。”葉碎金出去轉了大半個月,既是看眼前形勢,也是拾撿記憶,整理思路。

 這些日子足夠她思考了,以後要怎麼做,她已經想清楚了。

 “今日先這樣,明日我與先生和四叔細說。”她道,“大家剛回來,先去歇一歇。”

 確實,風塵僕僕的。河南地界土大,騎馬都得戴面衣,要不然一趟快馬騎下來,鼻孔裡都是黑的。

 眾人散去。

 葉碎金叫住了楊先生,第二次問他:“輿圖的事,可有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