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尤其是,她刻在心裡的是兄長、弟弟們在戰場上悍勇殺敵的模樣。

 她知道眼前他們還年輕,缺乏經驗,青澀。卻忘記了,他們竟然青澀至此。

 原來,他們就是從這樣的青澀,跟著她一步步殺出了後來的模樣。

 摸爬滾打,跌跌撞撞,渾身傷痕。

 一個接一個,把命都獻祭出來,成就了趙景文一步步登上丹陛御座。

 這不是趙景文的錯。

 這是她葉碎金的罪。

 第10章 成長

 同一個高祖的子裔近支裡,上面兩個兄長一個早夭,一個及冠後病亡。這一代裡,三郎最大。而且他比葉碎金還大三歲,是兄長。但葉碎金雖是從妹,卻是以葉家堡堡主的身份發問。弟弟們都看向他,必然是得他第一個開口。

 三郎回想白天種種。

 刀入肉,斬斷骨,血飛濺。

 葉碎金對發抖的屠戶說:“很簡單,就像剔豬肉,一塊一塊地割下來。”

 雖然知道這一趟出來是做什麼來了,可還是……跟出發時想象的不一樣。

 怎麼說,有一種整個人被血洗過的感覺。

 跟從前再不一樣了。

 他又回想起了那些圍觀流民的目光。不止流民,還有本鄉本土的人,還有縣丞這樣的當官的。

 所有的人看葉家堡人的眼神全都變了。

 他們若看向誰,目光所及的那一片人都紛紛低下頭去避開目光接觸。

 三郎這一天受的震撼太大了。

 他腦子裡飛快地回味了一整日的經歷,抿了抿唇,抬起眼保證:“下次你再下令,我一定第一個出刀。”

 葉三郎,葉四叔的長子。

 她的三兄。

 葉碎金好像看到了他未來的模樣——

 “我乃鄧州葉三郎!葉家軍左翼將軍!”

 “敢犯我葉家軍,來將受死!”

 他的未來,是她記憶中的過去。

 三郎和五郎這一對兄弟,幾乎是和葉四叔前後腳戰亡。

 那時候三郎的兩兒一女都染了時疫夭折了,五郎妻子難產而亡後,他一直沒有續絃,還沒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