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苦肉之苦,孺子不可教也
而秦瑱見此,便即笑道:
“此亦吾之願也,因我軍於此不動,陳策必然憂心,當尋機而動!”
“我軍若不動搖軍心,他不敢出山!”
“須叫他看到機會,方肯前來!”
“吾正欲以此誘他前來襲營,再敗之一陣。”
“眼下但慮兩事,一則敵軍前來,我軍不知,吾欲讓子龍率兵馬於外作伏,廣派探子探查敵寨軍情,防備敵軍夜襲。”
“二則梅成此人我已勸服,獨梅乾不知其心,橋將軍可借探望梅成之故,看看梅乾是否有怨,若他有怨,必有反心,來日我便趁機處置!”
“若梅乾無怨,則可一用,亦報與我,來日再與之其他差事!”
二人聽著這番安排,自是又驚又奇,一個苦肉計簡直被秦瑱玩出花來。
既要引誘劉勳,還要引誘陳策,甚至還有試探梅乾的效用!
這等心計,屬實是他們拍馬難及的!
當下二人領命,自是紛紛離去,開始依計行事。
另一邊,梅成自被扶入帳內之後,便即慘叫痛呼不止,一聲哎喲接著一聲。
可奈何他麾下並無兵馬,軍中又無親近之人,如此許久竟只有小卒看顧。
梅成見此,心中一時悲涼不已,心想往日領軍之時,來往皆有應承之人,如今落魄,竟然無人探望。
可見這世間人情冷暖,盡皆涼薄之人。
心中傷感之時,卻聽一陣腳步聲響起,隨之便見梅乾一臉冷漠的行入帳內道:
“吾早喚汝謹慎行事,還自不知收斂。”
“如今可好,叫軍師抓到把柄,又是一陣好打!”
梅成見得梅乾前來探望,心中本是一暖,又聽冷嘲熱諷,便即一惱,不禁埋怨道:
“兄此言何意也,小弟何時又不謹慎?”
“不過借酒消愁,卻被其抓著把柄,他即惡我,自躲不過!”
“都言長兄如父,我自小喪親,自當兄長為父,如今見小弟受罰,兄長不來慰問便罷,何苦又來損我?”
而他這麼一說完,梅乾便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從懷中取出一小瓷瓶,冷聲道:
“吾若不當汝為弟,又何必前來探望於汝?”
“且莫再多言,不然便連這藥膏也無!”
他自是個面冷心熱之人,嘴上雖沒好氣,卻還是給梅成塗起了藥膏。
梅成受著,自是疼得齜牙咧嘴,又思慮梅乾如此,或有異心,若能探知,舉報一番,必能受得秦瑱重用。
當下又裝作一臉感動,顫抖著聲音道:
“固知兄長愛護小弟,然則如今小弟已為秦瑱所怨,來日必為之所害!”
說著,他回過頭來看著梅乾道:
“吾知兄長亦是閒散至今,若是小弟如此便罷,兄長乃是大將之才,豈可這般荒廢?”
“今即秦瑱對我等不善,不若擇個機會反了劉備,你我北上投曹如何?”
言語神色之間,自是極具煽動之意。
可梅乾聞之,卻是動作一滯,猛然變得一臉厭惡道:
“若非吾與汝為兄弟,必將爾等棄置於此!”
“雖說為兄未識儒家大義,卻也知忠義之道。”
“如今主公與我等並無虧待,豈可叛之?”
“若非汝此番犯禁,軍師又如何會懲戒於你?”
“可見今日軍師所言不差,汝果真孺子不可教也!”
“方才之言,出得汝口,入得吾耳,也就罷了,若再言此,休怪為兄不顧兄弟之情!”
話止於此,他便不再多言,粗略的給梅成上了一遍藥之後,便起身將藥瓶丟在旁邊,冷聲道:
“此藥一日一次,不可多用,我去之後,汝自喚小卒上藥即可。”
“吾觀汝也非征戰之才,如今仔細將養,待返回壽春,我親自稟明主公,與汝錢糧田畝,安心種地便罷!”
“至於那等叛逆之言,不可再語,若敢牽扯於我,定不饒你!”
如此告誡了一番,他便轉身而去,不料剛出營門,便見橋蕤前來。
因是之前二人為敵,故而此時頗為尷尬。
不過橋蕤存心前來試探,見得梅乾,便笑道:
“不知玉立情況如何?”
梅乾聞之,便點了點頭,心說眼下橋蕤已然不同往日,位列劉備軍大將之一,按理來說不該探望梅成才對。
莫非是秦瑱害怕梅成有怨念,故而前來探查?
想到此處,他有心告發梅成之言。
可想了想,終究又是自己堂弟,年輕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