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不知雪 作品

第23章 養些男菩薩款式

 顧榮斂起

視線,轉身回了汝陽伯府。

 心中不住的思忖,仇怨盡報後,效仿顧二爺醉生夢死縱情享樂的可行性到底有多大。

 她是養些唇紅齒白的清秀書生。

 還是養些寬肩窄腰的挺拔武師。

 亦或者養些咿咿呀呀唱曲兒的。

 養這些應該不難。

 她金銀多。

 難的是養些類似於男菩薩的款式。

 她讀的書比顧二爺多,取名得更講究些。

 如此這般,日子還是蠻有奔頭的。

 所以,奔向醉生夢死好日子的前提是清算是有仇報仇。

 誰都不能攔她。

 剛返回椿萱院,顧榮就聽到了陶姨娘和顧扶曦悽婉哀絕的哭聲,其間還夾雜著瓷器碎裂的聲音。

 顧榮眼睛一亮,伸手在院中的吉祥缸裡沾了幾滴水抹在臉上“陶姨娘,你哭的您哭得如此傷心欲絕,莫不是父親又被你氣的暈死過去了。”

 房間裡,汝陽伯捧著雙魚筆洗,扔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顧榮撥開簾子,進了房間,掃了眼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眼捂著臉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的陶姨娘和顧扶曦。

 她很吝嗇自己的惻隱之心。

 母親病故的頭兩年,她沒少因陶姨娘和顧扶曦的算計,被汝陽伯罰跪祠堂。

 她在寒冬飄雪夜跪過。

 她在盛夏暴雨夜跪過。

 寒風呼嘯裡,電閃雷鳴下,祠堂外的樹冠枝幹,在黑黢黢的夜幕裡,伴隨的呼嘯寒風,張牙舞爪似吃人的鬼怪。

 她怎麼可能不怕。

 有陶姨娘和顧扶曦的煽風點火,汝陽伯不準下人給她準備飯食,一日三餐只准送些清水、硬的能砸死人的饅頭。

 她跪過最久的一次是五日。

 那一年,她十二歲。

 不是汝陽伯大發慈悲放她出來的,是她在偷聽到負責灑掃祠堂外院落的老僕們閒談,提及小知染風寒,症狀日重,恐夭折在冬日後,用香案上的燭火點燃了祠堂垂著的帷幔。

 祠堂是一府之傳承,最是重要。

 火起的快,滅的也快。

 但,雕樑畫棟的祠堂終是一片焦黑。

 不孝二字,死死的釘在她身上。

 小知,也是真的病了。

 她被罰跪祠堂的五日,竹葳院的下人剋扣小知的用度,又在入夜熟睡後推開小知臥房的窗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