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不知雪 作品

第9章 闊別生死

 可,顧知卻好似難以從大氅上汲取到暖意一般,體溫低的嚇人。

 很瘦很瘦。

 衣袍穿在身,晃晃蕩蕩。

 “阿姐,沒

事了。”顧知眸子亮晶晶的。

 顧榮屈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顧知。

 她的弟弟。

 相依為命的弟弟。

 飽受病痛折磨,眼窩凹陷,眼下青黑,雙頰皮包骨。

 不好看。

 但顧榮怎麼看都看不夠。

 眼淚不受控制,一滴一滴落下。

 不該哭啊。

 她該笑的。

 她與小知,闊別生死,得以重逢。

 這是可遇不可求的造化和奇遇。

 “阿姐。”顧知笨口拙舌,不知所措。

 慌亂的伸手想拭去顧榮面頰上的淚水。

 狐皮大氅的袖口被淚水沾溼,一坨一坨的。

 “是不是父親和陶姨娘責罰阿姐了?”

 顧知急的呼吸急促,唇色又白了幾分。

 顧榮止住哭,叉腰冷哼“阿姐厲害的很,誰敢責罰阿姐。”

 只是,哽咽的聲音委實沒有絲毫說服力。

 偏偏顧知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阿姐最厲害。”

 一年又一年過去,他已經記不清有母親庇護的感覺了。

 記憶裡的一幕幕都是阿姐。

 在他被惡奴刁難時,是阿姐拎著小廚房的菜刀,砍在了惡奴手臂上。

 在竹葳院的下人照顧不周,致使他感染風寒久久不愈,是阿姐不管不顧大開殺戒。

 在陶姨娘煽動唆使父親命令他將竹葳院讓給顧扶景時,是阿姐擋在他身前怒斥陶姨娘吃相難看。

 他是阿姐的拖累。

 阿姐是他的大樹。

 “那阿姐因何落淚?”顧知勾著顧榮的手指,坐在窗下的軟榻上,托腮問道。

 顧榮眉眼彎彎“在佛寧寺祈福,母親入夢了。”

 “母親說,小知很乖很堅強。”

 “母親還說,小知會長命百歲。”

 “因而,阿姐就分外想念小知。”

 顧知眨眨眼睛“阿姐呢?”

 “母親沒有留給阿姐隻言片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