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窮飛瀑 作品

第50章 證據不足

 (1) 

 在陳塘關那略顯威嚴卻又透著幾分陳舊氣息的知縣衙門裡,一場緊張得讓人透不過氣的“商業登記”和“徵稅稽核”行動才剛剛落下帷幕。 

 燦爛的陽光透過衙門那雕花的窗戶,毫不吝嗇地灑在那久經歲月侵蝕、略顯斑駁的陳舊石板地上,竟泛起一層如夢如幻、朦朦朧朧的淡淡的光暈。 

 這光暈彷彿在訴說著衙門過往的輝煌與滄桑。 

 李主簿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神色匆匆忙忙地走進大堂。 

 他那微微顫抖的雙手緊緊地拿著一疊厚厚的文書,就好像那是關乎身家性命的重要物件。 

 他快步走到錢知縣和東廠的王根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略帶緊張地說道:“大人,小的來向您二位彙報情況了。” 

 邊說邊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些許不安和期待。 

 錢知縣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犀利地盯著李主簿,說道:“快說!莫要耽擱!” 

 東廠的王根則雙手抱在胸前,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那眼神卻像刀子一樣鋒利,彷彿要把李主簿看穿。 

 “大人,此次商業登記,我們可是對各負責人的身份信息都進行了仔仔細細、裡裡外外的核實,一丁點都沒敢馬虎,真的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情況。”李主簿彙報說。 

 “尤其是北方馬幫、北方商幫和蘑菇牧場的三家負責人,那可都是周邊地域長期表現良好的百姓吶。”李主簿說道。 

 李主簿一邊著急忙慌地說著,一邊抬起胳膊,用袖子使勁擦了擦額頭上不斷冒出的汗水,那汗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擦也擦不完。 

 錢知縣穩穩地坐在堂上,先是微微一怔,隨後緩緩地點了點頭,那張嚴肅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連那眼角的皺紋似乎都跟著舒展開來。 

 錢知縣連聲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這幾日啊,可把大家累壞了,不過總算沒有白費力氣。” 

 說罷,輕輕地嘆了口氣,那口氣中既有疲憊,又有一絲放鬆。 

 大堂裡靜悄悄的,只有幾縷微風從敞開的窗戶溜進來,輕輕拂動著案几上的紙張。 

 陽光依舊灑在地上,那淡淡的光暈似乎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然而,一旁的王根卻緊緊地皺著眉頭,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深深的疑慮,彷彿能把人看穿。 

 王根質疑說:“北方馬幫、北方商幫、蘑菇牧場他們過往不是關係非常緊密麼?這正常嗎?” 

 他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堂裡顯得格外突兀。 

 李主簿聽到這話,明顯愣了一下,那表情彷彿被人突然敲了一悶棍。 

 他隨即趕忙解釋道:“王大人,北方馬幫是以馬匹交易為主業,兼帶馬隊運輸。北方商幫委託北方馬幫運輸貨物,這是很常見的商業合作啊。” 

 他又繼續解釋道:“而且,北方馬幫收購的馬匹委託蘑菇牧場蓄養,也是合情合理的。區域商家互相抱團合作,這在商業上是很正常的嘛。” 

 李主簿說話時,眼神急切地看著王根,試圖讓他相信自己的解釋。 

 王根聽了,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在大堂裡來回踱步。他的腳步沉重而緩慢,每一步都彷彿帶著深深的思考。 

 “話雖如此,但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對勁。他們的合作過於緊密,讓人不得不懷疑。”他質疑道。 

 他一邊踱步,一邊喃喃自語,那神情愈發凝重。 

 錢知縣看著王根,臉上露出有些無奈的神情。 

 他苦笑著說:“王大人,您是不是太多慮了?” 

 他補充說道:“這幾家都是我們陳塘關的納稅大戶,一直以來都本本分分,為地方財政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他強調說:“我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表明他們有什麼問題啊。” 

 錢知縣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大堂裡的氣氛也隨之變得更加壓抑。 

 此時,窗外的風似乎大了些,吹得窗欞嘎吱作響,陽光也被飄過的雲彩遮住了一角,大堂裡的光線暗了幾分,愈發顯得氣氛沉悶。 

 王根停下腳步,目光直直地看著錢知縣。 

 他語氣嚴肅地說:“錢大人,我們東廠的職責就是要確保地方的安全和穩定。任何一絲可疑的跡象都不能放過。” 

 他強調地說:“我會派人繼續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問題,絕不姑息。” 

 他的眼神堅定無比,彷彿下定了決心。 

 此時,大堂外的院子裡,幾隻小鳥在枝頭歡快地鳴叫著,它們蹦蹦跳跳,相互嬉戲,似乎並不知道這裡正在進行著一場緊張的討論。 

 微風輕輕拂過,樹葉沙沙作響,為這歡快的場景增添了幾分自然的伴奏。 

 李主簿趕忙接著說:“王大人,您看,這北方馬幫的負責人馬老大,為人豪爽,做生意也誠實守信。” 

 李主簿強調地說:“他的馬幫在這一帶可是很有名氣的,大家都願意找他運輸貨物。” 

 李主簿邊說邊比劃著,臉上滿是對馬老大的稱讚。 

 王根卻哼了一聲,滿臉的不信任:“表面上的東西誰都能做出來,我們不能被表象所迷惑。”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李主簿又急忙說:“那北方商幫的趙掌櫃,也是個精明能幹的人。他的商幫生意興隆,與其他商家的合作也都很順利。” 

 李主簿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 

 王根依然不放心,雙手抱在胸前,搖了搖頭:“這些都不能說明什麼。他們之間的聯繫如此緊密,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警惕。 

 錢知縣嘆了口氣,無奈地說:“王大人,您這樣疑神疑鬼的,也不是個辦法。我們總不能無緣無故地去懷疑他們吧。” 

 錢知縣的臉上寫滿了愁容。 

 王根堅定地說:“我不是無緣無故地懷疑,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不能讓任何潛在的威脅存在。” 

 他的聲音在大堂裡迴盪,氣氛愈發緊張起來。 

 陽光漸漸西斜,大堂裡的光線變得昏黃,拉長的影子彷彿也在訴說著眾人內心的糾結與不安。 

 就在這時,一名身著制服、神色匆匆的衙役大步走進大堂。 

 他單膝跪地,抱拳稟報說:“大人,外面有個百姓神色慌張地來報案,說他的貨物在運輸過程中不明不白地丟失了,一口咬定懷疑是北方馬幫的人乾的。” 

 這衙役說話時,氣息還有些不穩。 

 王根一聽,頓時眼前一亮,那眼神就像黑暗中突然發現了一絲亮光:“這可是個線索,我們要好好調查一下。” 

 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了傾。 

 錢知縣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先不要著急下定論,也許只是個誤會。我們還是要先了解清楚情況再說。” 

 錢知縣的表情顯得十分謹慎。 

 王根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嗯,你派人去調查一下,看看是怎麼回事。” 

 他的目光深邃而凝重。 

 衙役領命而去,大堂裡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此時,大堂裡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只有那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蟬鳴,打破這令人壓抑的寂靜。 

 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在地上投下一道道細長的光影,卻絲毫沒有為這沉悶的氛圍增添一絲溫暖。 

 王根心裡暗暗想著:“北方馬幫、北方商幫、蘑菇牧場,你們最好不要有什麼問題,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目光中透著一股狠勁兒。 

 錢知縣則雙手合十,暗自祈禱,希望這只是一場誤會,不要影響到陳塘關的安寧和繁榮。 

 他眉頭微蹙,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李主簿在一旁看著兩人,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道這件事情會如何發展。 

 他不停地搓著手,眼神遊離不定。 

 過了一會兒,那名去調查的衙役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他快步走進大堂,單膝跪地彙報說:“大人,經過小的仔細調查,發現是那個百姓自己記錯了貨物的存放地點,與北方馬幫毫無關係。” 

 說完,他抬起頭,等待著大人的指示。 

 錢知縣聽到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的愁容瞬間消散:“我說吧,就是個誤會。” 

 他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靠在椅背上。 

 王根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表情嚴肅地說:“好吧,這次就算了。不過,我們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他的眼神依然銳利,彷彿在警告著什麼。 

 這時,大堂外的天空中飄過幾朵白雲,微風輕輕吹過,帶來一絲涼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