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隱蔽戰線
（1）
潼關，雄踞於大地之上，宛如一座巍峨的壁壘，牢牢地扼守著關中的東大門。
南原，廣袤無垠的土地上，旌旗獵獵，狂風呼嘯。
朝廷官軍的營地坐落於此，總兵孫傳庭所部的大營宛如一座規模宏大的城池。
營房成片，密密麻麻地排列著，一眼望去，連綿不絕，直至天際，彷彿與天邊的雲朵相接，漫無邊際。
營地四周，崗哨林立，全副武裝的士兵們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一舉一動，森嚴的氣氛瀰漫開來，防守可謂是密不透風。
偌大的操練場上，喊殺聲沖天而起，震耳欲聾。
只見兩隊兵馬正在進行激烈的對抗演練，他們個個兵強馬壯，身姿矯健。
士兵們身上的鎧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雪亮的光芒，猶如璀璨的星辰。
步伐整齊劃一，每一步都踏出堅實的聲響，他們進退有據，配合默契。
戰士們的臉龐上滿是堅毅與專注，動作剛勁有力，手中的兵器揮舞生風，氣勢磅礴，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士氣高昂得彷彿能衝破雲霄。
探子們騎著快馬，風馳電掣般地從四方匯聚而來，帶來了四面八方的情報。
他們又馬不停蹄地向著不同方向奔赴而去，馬蹄揚起滾滾煙塵，身影在煙塵中若隱若現，絡繹不絕，猶如一張緊密交織的情報網絡。
孫傳庭的大帳之中，氣氛凝重而肅穆。
軍師孟方正神色鄭重地站在帳內，向孫傳庭彙報著最新軍情。
“大人，”孟方微微躬身，抱拳行禮後開口道，“根據探子們在前線接觸區域艱難摸索所反饋回來的情報，卑職發現闖軍近來有著不同尋常的動向，依此推斷，他們很可能正在籌備著什麼行動計劃......”
“只是目前，具體的情況尚未完全明晰，還需要花費更多精力進一步深入打探。”孟方有條不紊地彙報道。
“哦，這很重要！”孫傳庭聽聞，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身體微微前傾，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們是根據哪些情況來判斷的，詳細說說看......”
“據探子們日夜觀測，闖軍的明顯變化存在著一個清晰的分界點，”孟方條理清晰地先總結出結論，“自一位道人到訪闖軍軍營之後，闖軍的行動風格便與以往迥然不同。”
孟方繼續說明道：“最大的變化是：外派探子的人數呈暴漲之勢，足足是以往的三倍。新增出的兩倍人數，紛紛分批朝著東北方向出發，他們以三五人結成小組行動，並且每人配備兩匹駿馬......”
“你的判斷是對的，”孫傳庭手撫下頜，微微點頭讚許道，“這樣的探子配置，足以說明他們此番的目的地較為遙遠，並且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報情報，而且這件事情確實是極為重要！”
孫傳庭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肯定，“你的情報工作做得非常好，這個情報來得非常重要和及時！”
“謝大人誇獎。”孟方謙遜地拱手，謙虛地說，“這都是大人您高瞻遠矚，部署得當，卑職不過是依令行事罷了。”
孟方繼續說明：“闖軍的第二個明顯變化是：他們的軍紀在短時間內突然加強，防守上更是嚴密了許多，這點從軍隊日常的操練之中便可以清晰地看出，士兵們的士氣有了極為明顯的提高；”
“然後，軍營的巡邏密度也陡然增加，從以往的每個半個時辰巡邏一趟，增加到如今一個時辰三趟。”孟方刻意強調了這一點。
“哦，那照此看來，這說明闖軍可能對於當下的戰局形勢有了新的判斷了，他們的危機感提高了許多。是這樣理解嗎？”孫傳庭雙眉微蹙，若有所思地問道。
“應該是這樣。”孟方略作思索後回應道。
“那對於當前的最新情報，你的考慮是怎樣的呢？”孫傳庭雙手背後，目光專注地看向孟方，習慣性地傾聽這位智囊的意見和建議。
“大人，”孟方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既然如今形勢正在不斷演變，為了能夠獲得先機和先手，哪怕最低限度也要保證不失先手，卑職建議採取緊急響應策略。”
“緊急配置數量比闖軍還多得多的探子和特種兵部隊，以此取得實力上的優勢，然後以快速包抄的方式，不動聲色地去摸清闖軍的行動目的、目標和計劃。”孟方補充說明道。
“至於闖軍軍營動向方面，闖軍此次加強的是防禦防守，目前來看倒是無關痛癢，只需密切關注即可。”孟方雙手抱拳，鄭重地拱手致禮並提出建議道。
“軍師的判斷理性、冷靜、客觀，非常可取，就按你的建議去實施吧！你辦事，我放心......”孫傳庭揹著手，在大帳中緩緩踱步幾圈。
而後孫傳庭轉身指示道，“有關闖軍探子特別行動的最新情況，一旦有稍微明確一些的進展，即時報告於我，無論何時。”
“遵令，我即刻去安排！”孟方雙手恭敬地拱手致禮，轉身就要離開大帳。
“等等。”孫傳庭再次叫住孟方。
孟方聞言，快速轉身，躬身低頭聽令。
“也沒大事......”孫傳庭臉上閃過一絲猶豫，而後緩緩說道，“我好幾天沒有收到如煙的家信或者消息，心中實在掛念，只想瞭解下她近期情況如何？”
孫傳庭問詢道，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神裡閃過一股慈愛的光芒。
“小姐目前沒有寫信過來......”孟方略一思索，接著說道，“但暗衛反饋過來，小姐近期可能已經繞道天津方向。”
“小姐一直唸叨著神話故事中所述的‘哪吒鬧海，蓮化化生’的傳說，一心鬧著想去那在歷史上聞名遐邇的陳塘關去轉轉。”孟方恭謹地回應道。
“天津......陳塘關......”孫傳庭低聲唸叨著，突然眼神一凝，“那不是闖軍探子兵馬奔赴的方向？”
孟方心裡“咯噔”一聲，心中暗叫不好：“不會這麼巧合吧？萬一闖軍的目標是小姐呢？”
想到這個可能性，孟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滾而落。
“大人，正是那個大方向......只是眼下還不知闖軍探子兵馬的最終目的地，暫時也無法確定是否會對小姐的安全造成威脅。”孟方的聲音微微顫抖，神情緊張起來。
隨後，孟方果斷地決定：“不管闖軍的目標是否是陳塘關和小姐，為了預防任何可能出現的不測情況，我即刻飛鴿傳書給天津陳塘關縣令，然後安排一支特種小隊，全速緊急趕赴陳塘關！”
“如此甚好.......”孫傳庭微微點頭，臉上卻仍有憂色，接著叮囑道，“但注意不要動靜太多，如果不慎意外暴露小姐的行蹤，反而可能對她造成危險。”
孫傳庭長嘆一聲：“這也怪我，小時候讓她讀那麼多的神話傳說，才致使她對這些怪誕類的傳奇如此著迷。”
“大人放心，我定當竭盡全力，會妥善安排好一切，護得小姐行程周全。”孟方鄭重地拱手致禮後，轉身急匆匆地小跑著離開大帳。
（2）
軍師大帳之中，一片靜謐。
稍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