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下是有姓氏的
年老的幾十年前戰爭中已經死去,年輕的守著自己年邁的母親,養不活一大家子人,又為了得到勞動力,生了更多。
導致適婚的男人娶不到媳婦,適婚的女人早早就是別人的妻子。
日積月累,惡性循環,時至今日,衍生出了男妓生意。
“我看那青樓還挺講究,還給他們請老師,教些詩書禮樂,甚至連打香都有貴女們六七分的功力。”李念抬起頭道,“也是下了功夫的。”
林建成咧嘴乾笑一聲:“要賺銀子,讓人心甘情願把錢從兜裡掏出來塞進那些男寵的手裡,不弄些能神魂顛倒、魂牽夢繞的絕活,怎麼行呢?”
他說完,指著冊子上李念正翻到的那一頁,直言:“這些人都提到了尤寒玉。說打香是他教的,他也是最後一個來教他們的人。我專門去查了,這人乃是城北戲班子的掌櫃,手裡一共有兩個班子,加起來帶上徒弟,一共四十餘人。”
“昨天下午縣丞已經帶了當中五人去確認屍體,府衙殮房中那一具,就是他。”
李念“哦”一聲,又低下頭。
自她想起前世種種後,也不是沒聽過戲班子唱戲。
臺上片刻,臺下便是幾十年的童子功。
戲班又和別的世家不同,不靠著血脈姓氏來傳承,完全是論資排輩,能力強者才是下一代繼承人。
這個尤寒玉,既然能帶兩個班,說明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青州百姓平日喜歡聽什麼戲?”
“青戲,是
本地戲的一種。有點類似於京戲,分生旦淨末丑。”
“那這個尤寒玉是唱什麼的?”
林建成想了想,道:“青衣。”
青衣……她記得青衣,常常是戲中最為端莊賢惠、溫柔典雅的角色,演繹的人也是端方標誌,並非誰人都行的。
“青樓裡的人說,之前他也教過他們唱幾段,但那些妓子們天賦太差,只有幾個能唱一兩句,所以這次他又改教了些身法。”林建成道,“老鴇也證實,她是花了大價錢請尤寒玉教妓子們練身姿的。”
“那這個尤寒玉,他有仇人麼?”李念追問,“一個戲班掌櫃,怎麼就需要出來賺這個銀子的?戲班誰管理?他的徒弟們怎麼辦?”
林建成被她一連三問給驚訝到了。
他常年在青州府衙,處理的大事小事多如牛毛。
即便這般有經驗,遇到這案子時,依舊棘手到想不出什麼切入點。
而在宮牆內院中長大的李念,是怎麼這麼自然而然地問出這些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