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邵剃頭
南船北馬,泰州水網密佈,有邗溝這個幾千年的運河在旁邊,其實坐船最方便。
不過老頭子文貴著急,才騎驢過來。
聽老頭子說,母女倆只是被同族欺負了,沒生命危險,邵全忠踏實了,嘿嘿冷笑。
“果然啊,這天下就沒有新鮮事,孤兒寡母就要受欺負。
不過,敢欺負我的靠山,這不是絕我上進的路麼?此仇不共戴天——
咳咳,說錯了。是以我的俠義心腸,怎麼能坐視主母和小姐被人欺負?”
旁邊的田星莞爾。
老二也是性情中人,說話不管不顧——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他是要伸手管這件事了。
一般來講,人家文氏家族自己的事,外人不便插手,即使親家吳文錫有權勢也不行,何況文秀還沒嫁過去。
邵全忠更是外人,我倒要看看,二弟處理這種麻煩事的手段。
邵全忠背手轉了轉眼珠,“文老爺子,你留在這,把事情告訴等會回來的宋老三,讓他撐船送你回城,驢我們就騎走了。”
四兄弟也不吃飯,田星、邵全忠、張斯文騎馬,海青騎驢,飛奔海陵縣城而去。
海青把自己的馬讓給了張斯文騎,是沒辦法。以張二傻子的體格,驢非騎趴下不可。
四人半個時辰就回到了文家大院。大院裡已經高搭靈棚,吹鼓陣陣,正在給文縣令做法事。
邵全忠領人大踏步進了第一進院子的會客廳。
廳里正中一張八仙桌,兩邊對放兩把紅木椅。
文夫人坐在左首,神色萎靡,文秀站在娘身後,正在給文夫人按摩額頭。
文貴說文夫人一早上就被族裡來弔孝的客人給氣暈了,看來現在還沒恢復。
八仙桌對面坐著一個老頭,看模樣跟文縣令有三分相似,看年齡估計是族長。
兩邊排了十幾把椅子,坐了十幾個文氏的家長。
眾人正威逼文秀母女交出文縣令留下的家產,見一個衙役打扮的下人居然直愣愣就闖進來了,都面帶不悅之色。
族長一咳,“哪兒來的不懂事的小子?這裡坐的,不是秀才,就是通過了縣試和府試的童生,是你一個賤役該來的地方麼?”
邵全忠一瞪眼,“啊呸!一夥子區區秀才童生,就敢到進士老爺家鬧事,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這個——文大老爺在的時候他們肯定不敢,還得溜鬚,現在文大老爺不是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