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的小豬 作品

第173章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陳父死後陳母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陳父的死是一部分原因。

主要還是因為陳芸娘一直沒回過孃家,周誠也沒再來過陳家。

想想欠周誠三百多兩銀子的債,周誠若是不幫她兒子,要還清這筆債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就覺得活著沒有希望了。

無意中從陳盼兒口中得知殷氏娘幾個,除了最小的閨女外全都識字。

並且殷氏打算明年送陳近陳遠去私塾唸書,日後考科舉。

她一聽認為殷氏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憑她如何能供兩個兒子上私塾。

沒有陳芸娘和陳家,她一個女人家養活自己都難,更何況還有四張嘴要吃飯。

去私塾唸書,虧她想的出來。

結果,陳盼兒告訴她,陳芸娘會幫殷氏。

聞言陳母當場吐血。

陳芸娘這麼做完全就是打她這個做孃的臉,也是打陳家的臉。

一下子就沒了精氣神,請郎中看過,時日無多。

陳母便想見見兩個孫子,希望能修復祖孫感情。

更想勸說殷氏帶著孩子們回來,有殷氏這個喬梁在,陳家有望跟周家恢復關係。

便連夜使喚陳盼兒來找殷氏。

“老大,你去村口瞧瞧,你媳婦娃兒來了沒有? ”陳母氣若游絲,感覺自己這一次是真的大限快到了。

陳滿倉沉默了片刻後說:“娘,三更天了,城門宵禁殷氏他們出不來。”

陳母一聲長嘆:“我跟你爹是糊塗了,把陳麗娘那沒良心的白眼狼當寶,寒了芸娘和姑爺的心,現在後悔也晚了。

你們兄弟可別學爹孃,好好對阿近阿遠。

兩孩子有他們姑姑姑父幫襯將來不會差,他們出息了不會忘了親爹和二叔。

老大,別跟殷氏和離,更不許休妻,記住了嗎?

老二,你沒有兒子就別跟你大哥分家。

將來還得你侄子給你養老送終,你就再辛苦十幾年,跟你大哥一起給你五個侄子養大。

苦在前,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陳母並非如此。

因為憎惡殷氏,連著殷氏生的兒女也讓她感到厭煩。

不過是因為陳盼兒的話,讓她覺得自己兩個孫子應當是有造化的。

無論如何,不允許孫子不認祖宗。

不讓兩個兒子分家的原因倒是真的。

沒有兒子分家有什麼用,還不如兄弟齊心把孩子養大,老了才有人養老送終。

聽在陳滿倉陳豐收耳中,慈祥的老孃到死都在為他們考慮。

兄弟倆哽咽著答應陳母。

破曉時分,啟明星剛消失,陳母跟陳父一樣帶著遺憾離世。

喪父又喪母,這個年,陳家過的無比苦澀。

周誠和陳芸娘對此毫不知情。

大營子溝的村民高高興興的過了個年。

日日針灸服用湯藥,六子的病情沒有絲毫好轉。

葷素搭配營養充足,養回了原先魁梧的身材。

阿木爾不想讓他再日日吃藥扎針,決定放棄治療。

“六子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也沒什麼,只要他開心就好。”

周誠:“過完年去京都,讓宮裡的御醫幫他瞧瞧,他的爹孃在京都盼著他回家。

治不好是沒辦法,可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能放棄。”

近兩年周姝學了不少先進的醫學知識,最大的弱項就是經驗不足。

周誠想古代的醫術高的大夫很多,或許真有能治好六子的神醫呢。

阿木爾點了點頭:“好。”

杜武是在除夕夜這天到的大營子溝。

年夜飯剛擺上桌,杜武就到了,時間掐的剛剛好。

“大哥你終於回來。”

周誠看著風塵僕僕,頭上肩上都是雪,滿臉胡茬的漢子激動地喊了聲。

聽到周誠的話,裴氏急忙從屋裡出來,倏到頂著風雪歸來的人,倏地攥緊了手心,懷疑看到的人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二弟。”

話是對周誠說的,杜武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裴氏。

分別三年多,最讓他掛念的人就是留在故鄉的妻子。

周誠剛要上前,被杜武抬手隔開,一個健步走到裴氏跟前,不顧還有外人在場,伸手緊緊將裴氏抱在懷裡。

“我回來了媳婦。”

“嗯。”裴氏喜極而泣,攢了一肚子的話要與杜武說,此刻人回來了,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被扒拉到一旁的周誠:“......”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怎麼能這樣。

好吧,他能體諒杜武重色輕友的心情。

換做是他幾年沒見媳婦,只怕直接看不到站在眼前的同性。

起碼杜武還喊了他一聲不是。

“大嫂,要不你先帶大哥回房洗漱一下?”

許是杜武著急趕路,此刻的模樣很是狼狽。

像是有幾日沒睡覺,皮襖還破了幾個口子,就是眼睛亮的嚇人。

周誠感慨,杜武和裴氏是真愛啊!

“對對對,先回房。”

裴氏眼裡含著喜悅的淚花,拉著杜武的手去自己的廂房。

周誠吩咐小廝將熱水送過去。

“今年過年大嫂肯定會特別滿足、開心。”陳芸娘為裴氏感到高興。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杜將軍是個好人,也是我見過最痴情的男人。”袁玉竹真心誇讚道。

兩輩子,她只見過杜武一個痴情男人。

她大哥沒有納妾,對她大嫂體貼入微,可人到中年後外面就有了紅顏知己。

裴氏嫁給杜武是三世修來的福氣。

上輩子,裴氏紅顏薄命,杜武守著她的墓孤獨終老。

這輩子,裴氏沒有早逝,她相信裴氏和杜武能幸福的過一生。

袁玉竹難得如此真誠夸人,周誠揉了揉她的發頂:“羨慕了?”

“哪個女人不羨慕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我相公也很好,各位姐姐也很好,我很滿足。”

周誠笑:“嘴真甜。”

裴氏要幫杜武擦洗身體,杜武不想累著她,裴氏堅持。

“二弟教了我一套養生拳法,每日練一遍,練了幾年效果確實非常好。

在吃食上二弟很重視,葷素搭配,每月至少燉三次藥膳為我調理身體。

相公,現在我的身體很康健,這點小事怎麼會累到我,倒是你,這年辛苦了。”

裴氏手指撫著杜武胸肌上的疤痕,心疼的紅了眼眶。

戰場上刀劍無眼,相公武藝再高強受傷在所難免。

好在都是些不致命的輕傷。

杜武細細端詳妻子,白裡透紅的膚色,頭髮烏黑柔亮,嘴唇紅潤,手指甲也是健康的粉色。

確實比他走時狀態好太多。

他是個粗人,打打殺殺他擅長,其他方面完全比不上週誠。

絕無可能將妻子照顧到這種程度。

杜武握住裴氏的手放到唇邊,對周誠萬分感激。

“二弟費心了。”

裴氏邊說著這幾年自己在周家都做了什麼,邊溫柔地幫杜武擦拭身體,然後用香皂塗抹一遍,搓洗後再用清水洗乾淨。

最後是清洗頭髮。

洗完之後杜武只覺得渾身輕鬆,好似輕了幾斤。

杜武從沒發現原來洗澡是這麼舒服的事。

“這香皂和洗髮水真好使,比用草木灰和皂莢洗的乾淨,還有一股花香。”

從妻子口中得知周誠這些年都做了什麼,佩服的五體投地。

咋啥都能想出來。

“原先我們一直用皂莢洗,去年殺了豬,二弟就用草木灰水、豬油和香料做了些香皂。”

裴氏興奮地跟杜武說,若非其他人都等著他們開飯,她想馬上讓相公瞧瞧她親手製作的稀罕物件。

隨便拿出去一樣都能震驚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