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流放犯人
往騾車裡放了兩麻袋土豆、一麻袋紅薯、一麻袋玉米粒。
他已經擺爛了,反正陳芸娘會幫他圓謊。
等官差和流放犯人走遠,這才趕著騾車慢悠悠往家裡走。
半道上,周誠見到路邊一棵大樹下趴著一個犯人。
沒到流放地就被扔在路上的,多半是屍體。
周誠上輩子生活在和平繁榮民主的世界,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屍體。
這一片方圓數里沒有人煙,周誠感覺後背涼颼颼的,心裡發慌。
盯著屍體狠狠嚥了咽口水,暗罵官差缺德。
好歹把人埋了呀,扔在這兒嚇誰呢。
山裡的野物吃了還好,過些天溫度一上來,屍體腐爛了不嚇死人也要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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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瘟疫更可怕。
周誠深吸口氣,忍著恐懼,拿起騾車上的鋤頭準備挖個坑把人埋了。
還好有把鋤頭,不然刨坑得刨到什麼時候。
周誠就在屍體旁邊挖坑,快要挖好時,一隻枯瘦的手抓住他的衣襬。
周誠的心臟差點罷工,用盡畢生的勇氣才沒有扔下鋤頭和騾車撒丫子狂奔。
一動不動,瞪大眼睛盯著那隻手,眼睜睜的看著那隻手從他衣襬上滑下去。
這時周誠漸漸冷靜下來,蹲下身在犯人的頸上探了探。
身體滾燙,顯然是在發高燒,還活著。
這是生病走不動被拋棄了。
人命如草芥的萬惡封建社會。
周誠鬆了口氣,不是屍體就好。
把人翻過來,是個女囚,年紀很小,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
領口處的皮膚有鞭痕,後背的衣服上有血跡,拉開衣服一看,後背上有兩條交錯的鞭傷。
皮開肉綻,傷口已經發炎。
真是造孽。
周誠拿出水袋給她餵了點水,又給她餵了塊蛋糕。
小姑娘燒的厲害,好在求生欲很強,還會進食。
給她吃了食物,周誠把人抱到騾車上,餵了點退燒藥和一顆阿莫西林。
能不能活周誠不清楚,死馬當作活馬醫。
周誠觀察地上的腳印,發現官差和流放犯人是往另一個鎮去了。
到底是條人命,周誠沒法把她丟在野地裡不管。
既然被官差扔在路邊,連手鍊腳拷除了,想來她的名字也被劃了。
一個受傷生病的小姑娘扔這兒就是讓她自生自滅。
應該不會惹上麻煩。
傍晚時分,倦鳥歸巢,村裡炊煙裊裊。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一天時間,荒地大變樣。
一百多棵樹砍倒了一半,樹根刨了好些出來,犁過的地,植物根莖也都刨出來。
昨日還枯草叢生,樹木林立,今日把樹砍倒一些,瞧著舒服多了。
面積似乎更大。
照今天的速度,再忙活十來日就能把這片荒地全都開墾出來。
想到自己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地主,周誠笑裂了嘴。
幫忙的村民都已回家,李芙蕖四人還在地裡勞作。
“相公回來了。”
李芙蕖吆喝一聲讓耕牛停下來。
“媳婦兒。”周誠跳下來騾車,攬著她腰,不嫌髒在她臉上吧唧一口。
李芙蕖抿唇笑著指指另一邊臉,周誠從善如流的在她另一邊臉上親一下。
“這兩天累壞了吧。”
“不累。”李芙
蕖看周誠的眼神能拉絲。
周誠秒懂,捏捏她的鼻樑,眼神曖昧:“晚上相公好好犒勞你。”
李芙蕖從不知道含蓄為何物,笑著點頭:“好啊!”
打情罵俏完,周誠看看遠處的陳芸娘三人,跟李芙蕖說起了正事。
李芙蕖聽完後掀開騾車車廂的簾子,看著裡面的小姑娘說道:“別告訴大姐二姐和四妹她是流放的囚犯,免得她們擔心。”
李芙蕖認為周誠救一個囚犯著實不妥,但她無條件支持周誠的決定。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官差尋來再說。
“我知道,得先把她這身衣服換了,我犁地,你帶她回去換,再把換下來的衣服燒了。”
“好。”
“對了,車上四個麻袋的東西不能吃,那些東西對我們非常重要。”
“知道了。”
李芙蕖趕著騾車走了,周誠接過她的活兒繼續耕地。
春耕和秋收,農民不到天黑捨不得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