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人和畜生
南雲景看見宴允那丫頭丟下自己就跑,自然也不會和石虎對上。
石虎向著南雲景衝過來。
南雲景直接跳在一旁,他看向石虎說,“在下和石副將還沒到動手的時候。”
石虎一拳再次打空,他看向南雲景,“既然你都出來攪局了,還說什麼不是時候?”
石虎明顯不想放過南雲景。
就在他才說完,自己的那些副將也跑了過來,他們看向石虎道。
“副將大人,宮裡傳了消息過來。”
石虎看了一眼南雲景,倒是遇上好時機了。
他也沒了繼續再對打的想法,他看向一旁的侍衛出聲詢問,“是說什麼?”
過來傳話的副將走上前,靠近石虎耳邊,將宮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給他。
“大皇子說讓你立刻進宮去。”
石虎聽完,回頭看向南雲景。
可哪裡還有南雲景的身影?他早已消失不見。
宴允抱著那黑鷹,那黑鷹比她半個身子都還要大得多,抱在自己身上,都覺得挺費力的,還好它也沒有掙扎。
宴允直接跑回鄭府裡。
沫兒心急如焚跟到府門前。
她親眼看見宴允直接跳了出去,自然也不敢告訴其他丫鬟這件事情,自己一定要親自告訴給鄭吉華,自己告訴大人的話,那樣大人又會留意到自己。
就在她站在府門前四處看,就看見宴允抱著那龐然大物走了回來。
門前的人還奇怪,這小姐怎麼從外面回來了?
沫兒立刻走上前,就在她要對著宴允說話時,被宴允抱在懷裡的那黑鷹突然就對著沫兒張大了嘴。
沫兒嚇了一跳,人也跟著向後退了幾步,她看向宴允。
“小,小姐,這是……”
黑鷹一撲騰宴允也覺得變重,她立刻伸手。撫摸上那黑鷹的頭。
宴允覺得將黑鷹給帶回來有些不妥。
她立刻又轉身就向外走。
沫兒追著過來,“小姐。”
她還沒說完,跟著宴允身旁的那隻白鷹,撲騰著翅膀,一下就飛到沫兒面前。
沫兒嚇得立刻擋住臉。
宴允向著陸明遠的府上去,因為白鷹是陸山送給自己的,那他們府上自然,也有人會知道如何救它們的辦法。
宴允一路小跑。
四周的人都將目光看向了她,因為她抱著那隻黑鷹自然更加引人注目。
一旁巡邏的侍衛也向著宴允走過來,對著宴允出聲。
“那邊的人,停下。”
話音一落,一輛馬車從背後跟著過來,停著宴允面前。
南雲景坐在馬車上看向宴允。
“上來。”
宴允看到那些人對抱著的黑鷹指指點點,一直在說著什麼,她都當做沒聽見。
南雲景的再次出現,倒是來得恰到好處。
宴允立刻就將那隻黑鷹給遞了過去。
不過那黑鷹可不想讓南雲景碰他,立刻就張大嘴,又準備像嚇唬沫兒一樣嚇唬南雲景。
可南雲景絲毫不在意。
只是讓開身就讓那黑鷹跳了進去。
宴允抬頭找了找,看見已經落在馬車頂上的白鷹,也立刻就上了馬車。
跟過來的沫兒還在追著宴允。
“小姐……”
她在背後驚慌失措的喊著,就擔心那馬車裡面的人又是賊人。
南雲景吩咐馬伕出發,又看向宴允說,“你這丫頭倒是跑得快。”
他如今倒是願意多說話起來。
想起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如今倒是和自己也願意說話。
宴允回答說,“還要麻煩南公子送我去陸府陸將軍府一趟。”
南雲景也猜出
她想去將軍府做什麼。
他看向那黑鷹翅膀上刺中它的箭,上面還刻著石字。
宴允不清楚,可南雲景卻知道那石虎原本就一直憎恨女子,和陸明遠府上的陸蘭曾經有過婚約。
可如今,陸蘭嫁給鄭吉華,對於那石虎來說可謂是奪妻之仇。
他出聲問宴允,“不過就是禽獸罷了,倒是拼的那般認真。”
從宴允對上那石虎,南雲景就已經到了周圍,不過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出現,而是在一旁看著。
宴允聽著他的話,也是因為他剛才幫了自己,所以自己才願意多說這些話。
“我倒是覺得它們可比人更加聰明,懂事的多。”
南雲景的馬車載著宴允,到了陸明遠府上。宴允從馬車上下來,她看向緊緊關閉的陸將軍府,走上前伸手推了推門,推不動,又換做拍門。
裡面有人將門打開縫隙,看向正在門外的宴允,倒是有些眼熟,卻也不知道是誰,“這位小姐是要找什麼人嗎?”
宴允立刻回答,“我想要找陸山。”
聽到這丫頭談起二公子的名字,下人說,“二公子已經跟著大人離開遠京去北羌了。”
聽見陸山他們已走,宴允也並不就是來找他們,她出聲詢問,“之前陸家二公子送了我一隻白鷹,可它現在被人用箭給射傷,不知去哪裡才能找到可以為它醫治的人?”
那人面露難色。
畢竟如今這世道人若是受傷了,都未曾能找到大夫,那禽獸受傷能找到大夫就自然更少。
他想了想倒是想起遠京如今還有一個醫治馬的大夫。
“若是小姐方便的話,倒是可以去城郊那邊找一位姓林的公子,他平時在醫治戰馬這些,若是其他的動物的話想來也應該能夠一治一二。”
宴允立刻道謝。
“謝謝告知。”
那人倒是有些驚慌,“小姐倒是言重了。”
宴允立刻又回了馬車上,她看向南雲景說,“南公子,我們去城郊吧。”
南雲景有些猶豫,他看向宴允說,“如今出城倒是不好出去了。”
宴允還是準備去試試,等到了城門再說。
她看著馬車裡黑鷹的翅膀溼漉漉的,她伸手碰了碰,就是黑色的血。
宴允原本也想著幫黑鷹直接就將那箭給拔出來。
南雲景阻止了她,“那石虎的弓箭都是特意打造的,比起一般鋒利的箭刃,他的箭都有回刺,若是拔出來或者是推進去,傷口只會更加變深。”
聽完南雲景說的話。
宴允也就更加決定去找那人說的林公子。
宴允已經打定主意,她看向南雲景說,“那就還請再辛苦一下南公子,將我送到城郊去一下可以嗎?”
宴允擔心他不答應,又說或者送到城門口也可以,我自己再想辦法出去。
南雲景聽得皺眉。
“你以為那城門如今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宴允也知道不會這樣簡單,不過,“等到了那邊自然再想辦法出去,也沒什麼。”
她倒是說得簡單。
一旁的南雲景皺著眉頭。
看出南雲景犯難,宴允倒是也沒太過木楞。
自然出聲好好恭維一番。
“南公子,今日幫助我的恩情,我定不會忘,滴水相恩,一定當湧泉相報。”
她說完,南雲景依舊無動於衷,宴允又說,“公子放心,等到日後一定有我可以為公子做上的事情。”
至於以後能不能幫上忙?那自然是以後的事情,現在既然要讓別人幫忙,那話也要說的更美好一些。
南雲景聽完一笑。
吩咐馬伕往城郊那邊走。
馬伕回應幾了句。
南雲景說,“無妨
,就往那邊去吧。”
宴允又擔心自己的那隻白鷹,她準備伸頭出去看看。
可見外面四處都是巡邏的侍衛,整齊的在街道上來來回回的走。
南雲景又說起石虎,“你居然惹上了那傢伙。”
宴允糾正南雲景說的話,“我無意招惹他,反倒是他步步緊逼,想要我性命。”
這也是實話。
宴允現在手還覺得有些發麻。
之前傷了臉,現在又傷了手。
南雲景看見宴允一直在揉自己的手,對著宴允說,“你將手抬起來。”
宴允倒是有些一愣,倒是不知他突然說這個是幹嘛?
她將自己完好的那隻手給伸了起來。
南雲景拿過自己一旁的佩劍將宴允另外一隻手也給挑了起來。
石虎踩過的地方,上面已經看上去有些腫了,那傢伙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氣。
宴允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沒讓南雲景繼續看。
“一點小傷都算不上。”
宴允笑著說了這樣一句。
南雲景說,“就是自己受了他石虎這一下,也不敢說只是一點小傷罷了,你倒是口出狂言。”
宴允不是口出狂言,她告訴南雲景,她只不過是能忍受罷了。
那些覺得疼的人無非就是忍不住。
南雲景對著宴允這番話自然是評價強勢奪理。
宴允倒是也沒反著來。
等到了城門前,宴允准備下馬車。
南雲景將她給攔住,他摘下身上的玉牌交給馬伕。
隨後馬伕又將那塊玉牌給送了回來。
都沒有再像之前那般推開馬車門進來檢查,只是說了幾句便放行了。
等到馬車出城。
宴允倒是沒想到,自己既然如此簡單的就從遠京出來了。
她看向一旁的南雲景,原本還以為他不過是和雲逸一般的公子。
可如今看來,他倒是更有本事一些。
等馬車出了城牆。
宴允准備開口告訴馬伕自己要去的地方,南雲景說,“方才已經聽見了,你安安靜靜的坐著,等到了陸明遠府上下人說的地方,馬伕上前去求見。”
宴允倒是沒想到南雲景已經決定了這麼多。“我自己去便好。”
南雲景說,“這地方可不是什麼女子都能來的?你給我安安靜靜的坐著。”
南雲景再次用這般呵斥的口氣對著自己說話。
宴允倒是覺得他沒大沒小的,說起自己的年紀即便不加起來,也比他大得多。
她想著倒是大著膽子想,自己若是生子,南雲景和自己的孩子一定一般大了。
宴允正盯著南雲景想著不著邊際的事情。
南雲景一眼就看破她心思。
“走神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
宴允被看穿心思,立刻回過頭。
南雲景反倒是冷冷的出聲道,“把你腦袋裡的那些東西都給收起來。”
宴允看向他,倒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男子還當真是用目中無人的來形容。
馬伕過來傳話說,“公子,可以請鄭府小姐將帶來的東西送過去。”
那黑鷹不讓南雲景碰,馬伕也碰不了。
南雲景說,“都傷成這般了,倒是防備心還是重的很。”
他將身上的衣裳給脫下披在宴允頭上。
“走吧下去吧。”
黑鷹還是讓宴允自己抱著,大大的一團。
那城郊外,被木頭給圍起來了一個挺大的院子,裡面還有餵養的各種馬匹。
那下人說的林公子,倒是一個留著落腮鬍子的粗獷男人。
南雲景上前自報姓名,對方倒是也沒多看,還是專心的擺弄自己,放在一旁木架上的那些
雜草一樣的東西。
宴允出聲道,“還請先生出手幫我救一下它。”
“救?救什麼?”
那人出著聲問宴允。
宴允將南雲景蓋在自己身上的衣裳給摘了下來,也露出了被黑鷹被箭給刺中的那翅膀。
對方看見那隻黑鷹,眼神里立刻變了變,他立刻就問宴允。
“這東西,你們是從哪裡找來的?”
宴允倒是如實相告,“是陸將軍之子送給我的。”
那人看向宴允一番打量。
“這般小丫頭,居然送這個東西,陸山那種那傢伙還當真是有勇無謀,沒帶著腦袋想事情。”
那人一把就叫黑鷹給揪了過去,黑鷹倒是立刻就掙扎起來。
宴允看著它那羽毛都掉在了地上,也覺得有些擔心,她立刻出聲道,“還請先生輕一些。”
那人對著宴允問,“你是覺得好玩?還是覺得無聊才將這東西留在身邊?”
宴允認真回答,“並不是,自己留在身邊的是另外一隻,這一隻不過是守著自己身邊的那一隻來的。”
那人聽宴允說的話,倒是糊里糊塗的。
“你這丫頭說話都說不明白,說什麼了?”
宴允也沒再解釋,她看著那人只是彎下身行禮,十分有禮的說,“還請先生幫我救一下它,若是先生能幫我救好它,酬謝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會落下。”
那人揮了揮手,“東西,我倒是不要,不過我倒是告訴你,若是我將它給醫死了,你可別來找我賠。”
宴允聽聞一愣,“只不過是傷到翅膀而已,就會死嗎?”
南雲景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看向那人問,“難道是那箭上抹了什麼毒?”
石虎那傢伙陰險狠毒,就算是在弓箭上抹毒,倒也不奇怪。
那人搖頭說,“我還是第一次治療這種天上飛的東西,要是死了,她若是找我賠?我去找誰要?”
宴允自然也不想看見黑鷹死,可聽著對方的話,心裡隱隱覺得有些擔心。
她低下頭,很是真誠,“還請先生全力相救。”
那人擺了擺手。
“姑且試試吧。”
等著那人帶著黑鷹進了一旁的木屋中。
宴允的那隻白鷹也從空中飛了下來,它落在一旁,就盯著那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