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張賀年 作品

第333章 明擺她不想見你。(求票票)

周靳聲淡淡“嗯”一聲,又說:“江叔,沒有其他人可以喊我名字。”

“喊習慣了,你父母還在的時候,我也這樣喊。”

老江開著車,“一晃眼這麼多年,你能夠獨當一面了,幫父母報仇,踽踽獨行到現在有多不容易,我全部看在眼裡,你別嫌我老頭子囉嗦,你付出這麼多心血,越要謹慎,一步不能出錯。”

老江很少用長輩的口吻教育他。

周靳聲平靜說:“江叔,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你父母在天之靈,會保佑你的,他們有個好兒子,不會讓他們失望。”

“快三十年了,我連他們葬在哪裡都查不到。”周靳聲自嘲勾唇。

老江說:“不怪你,你當時還是小孩子,半大一點,我會繼續查的。”

周靳聲說:“辛苦了,江叔。”

“不用客氣。”

後半夜,回到住處,是晚上十點多的事,周靳聲洗完澡出來,換上衣服,不是那麼冷了,他穿得更不多,打電話給李青,問他:“程安寧還在青市?”

“還在,白天她們母女倆去掃墓,快中午回的酒店,下午出去吃飯逛街,買了不少東西回酒店,就是不清楚什麼時候回樺市。”

“知道了。”

掛斷電話,周靳聲跟往常一樣坐在落地窗的躺椅上,客廳沒開燈,泠泠的月光鋪滿在深棕色的地板上,他在躺椅上睡著了。

……

青市,酒店房間。

程安寧胃突然有點不舒服,跟王薇說一聲,下去找藥店買藥,導航導了附近一家關門,又去遠一點的地方,來回折騰了點時間。

就買一盒藥,懶得叫跑腿服務。

頂著寒風回到酒店,程安寧在等電梯的時候四處看了一眼,不經意間看到坐在大堂沙發上的男人,那男人穿得很普通,之所以吸引她的注意力,不用想,多半是周靳聲安排的人,一路從樺市跟到青市,真的辛苦了。

電梯到了,程安寧沒進電梯,而是掉轉步子,朝那個男人走了過去,站在那男人面前,男人低頭玩手機,好像沒看見她。

“跟了一天了,不累?”

男人抬起頭,故作疑惑的表情:“你跟我說話?”

“別裝了,你跟了一天了,我都看見了,你衣服換了,鞋子沒換。”

男人不裝了,站起身,“程小姐,打擾了,我們職責範圍,沒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你吃飯了沒?”

“吃、吃了。”男人沒想到她會這樣問,明顯一愣。

“晚上我哪裡都不去,你不用跟著,跟你夥伴說一聲。”

程安寧說完走了。

房間裡,王薇在程安寧出去買藥後不久,手機又收到幾張照片,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是程安寧,以及原本被打了碼的男人這次沒有打碼,高清無碼,在看見周靳聲的臉後,王薇的手抖成篩糠,差點拿不住手機。

上次收到這幾張照片,是在兩年多前,男人的臉被打了碼,看不清楚,只有程安寧的臉是清晰的。

角度更加清晰可見,後面幾張照片拍攝還有時間,早上九點多有服務員到房間送餐,開的人是裹著浴巾的周靳聲。

在看到這些照片前,王薇還能自欺欺人,抱著僅剩一絲的期望認為他們倆不是那種關係。

有沒有可能,程安寧之前流產也是拜周靳聲所為……

“媽,開下門,我回來了。”

程安寧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王薇回過神,收起手機,起身去開門。

“媽,您還沒洗澡啊?不洗澡了?”

王薇在程安寧進來後,沉默關上門。

程安寧倒水吃消食片,她洗過澡的,脫了外套鑽上床,一邊裹被子一邊問:“媽,明天想去哪裡玩?附近有好幾個景區,我們先玩玩再回去,就是不知道人多不多。”

王薇一言不發,坐在椅子上。

程安寧後知後覺察覺不對勁,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媽……”

王薇應她一聲,“你先睡。”

程安寧哪裡睡得著,白天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會臉色這麼難看,她不放心,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王薇身邊蹲下來,抬頭觀察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問她:“媽,怎麼了?你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王薇緩緩看望著她,“是不是媽媽以前忽略你,沒有很關心你,你跟媽媽來周家是不是個錯誤的選擇。”

如果有早知道,她當初就算餓死也不會帶程安寧到周家。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不是血不血緣的關係了,而是周靳聲被程安寧喊了十幾年的小叔,是以家人的模式相處的,他們是不可以有男女的關係,這比包養情人還要惡劣。

王薇耿耿於懷的一直是這點。

程安寧小周靳聲那麼多,程安寧不懂事就算了,他一個三十幾歲的成年男人還那麼荒謬,令人髮指!

搭上了她女兒的一輩子,讓她女兒遭人白眼、非議,戳著脊樑骨,抬不起頭。

她作為母親重大失責,就在眼皮底下發生的事,當時居然沒有懷疑……

王薇不斷回憶起以前程安寧和周靳聲之間的相處細節,處處都透著古怪,她恨啊,怨啊,怎麼就沒發現!

“不是的,媽,不是這樣的,您一個人帶著我很辛苦,我知道,沒遇到周宸,我們也不可能有現在,而且都過去了,不要想了,以後我會照顧您,我會好好工作,您辛苦這麼多年,現在該是我照顧您了。”

王薇也想過去,可是過不去的,她女兒的清白被周靳聲毀了,餘下的人生不能再被周靳聲毀了。

“寧寧,你跟媽媽保證,再也不要見他,不要跟他來往,你發誓,絕對不能再見他!”

王薇突然抓住程安寧的肩膀,指甲用力扣緊,表情可怖,讓人心裡泛著強烈的不安,“說啊,寧寧,你發誓!”

程安寧有點被王薇嚇到,微微瞪大眼,“我、我……”

“別告訴我你想和他來往!”

“沒有,我發誓,我再也不跟周靳聲來往,媽,您別生氣,好不好……”程安寧再三保證。

“過去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以後不會了,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

王薇迅速恢復正常,表情跟翻書似得,也有點魔怔的模樣,程安寧被嚇到了,沒見過她這樣。

晚上睡覺,程安寧毫無睡意,身體僵硬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王薇要她發誓的一幕。

她第一次見到母親這麼陰森的表情,手腳發寒,心裡不安強烈衝擊她身體每一根神經,讓她變得敏感,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想死。

第二天一早,王薇又不太舒服,臉色憔悴,精神萎靡,不止是沒休息好的原因,上次頭疼去檢查過又沒事。

程安寧不放心,帶王薇去醫院再看一眼。

王薇懨懨說:“不用,不是什麼大事,過幾天就好了。”

“可是媽……”程安寧不放心,決定還是回樺市帶她做個全身體檢,如果檢查沒問題是最好的。

她們又在青市待了一天,去了外公外婆以前住過的房子,外公外公早就去世後留下的老房子被王薇的兄弟分了,沒有王薇的份,因為王薇是女人,按照他們家的習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已經不是王家人了。

程安寧見到所謂的親戚,很陌生,這麼多年不聯繫,早就變得跟陌生人一樣,比陌生人好一點是記得對方的身份和名字,有一層血緣關係若有似無的牽扯著。

所以沒待太久就走了,啟程回了樺市。

回到樺市是週六晚上,沒怎麼堵車,就堵了一會,洗完澡就睡覺。

前腳回到樺市,後腳周靳聲的電話來了。

程安寧一看沒有來自桉城的陌生號碼,第一感覺就猜是周靳聲的,她沒接,關了靜音,昨晚才跟王薇保證不能再跟周靳聲聯繫,抽屜裡的兩個東西得還回去,那兩樣太過貴重,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程安寧狠了心的,掛斷電話,打給卓岸,問他:“卓岸,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麼忙?”

“我明天去樺市,把特產帶給你,你幫我帶給棠棠他們,還有就是周靳聲有東西落我這,我想請你幫我拿給他,我不方便出面,也不想見他。”

見到他,總會身不由己,跟卓岸說的那樣,容易心軟。

沒之前那麼決絕能狠下心。

卓岸一口答應,“你直接快遞過來算了,我怕你回去堵車,堵在路上出不來。”

“有貴重物品,我擔心快遞會出閃失。”

“我過來拿。”

“那麻煩拉,不過明天你來我家時別跟我媽說,就說是來拿特產。”

“成。”

……

卓岸是一大早就來了,王薇面色憔悴,精神狀態好像越來越差,見完卓回了房間休息,卓岸都看出來王薇情況不對,悄悄問程安寧怎麼回事。

程安寧跟他下樓了才說這幾天的事,包括被王薇看見她跟周靳聲私下聯繫。

卓岸第一個翻臉:“你還真

跟他聯繫?”

“說來話長,之前他受傷,差點死了,我就……”

“什麼受傷,我怎麼不知道?你沒告訴我,意思是你們還要之前又糾纏上了?”卓岸震驚不已,放下特產第一時間彈她腦門,“你能不能長點骨氣,他傷你這麼深,你還想上當?你忘了你那段時間怎麼熬過來的?”

程安寧摸了摸腦門,心虛沉默。

卓岸又想彈她,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來,於心不忍,她額頭都紅了,“所以他給了你這倆東西?玉佛吊墜,還有輛車?什麼意思,還想包你?把你當什麼了?小三?”

程安寧欲言又止,卓岸不給機會,“東西我保證幫你物歸原主,我要提醒你,你再心軟,我跟你朋友都沒得做昂。”

“有那麼嚴重?”

“當然,我先跟你說好,人家孟先生雖然離婚,但人好,會尊重你,他女兒可愛,也喜歡你,和孟先生相處才不累,跟周靳聲那叫鬥智鬥勇,累不累。”

程安寧摸了摸鼻子:“知道了,那就麻煩你了,幫我跑一趟。”

“他們律所應該沒人,節後我親自當面交給他,讓他驗貨。”

“謝謝啦。”程安寧露出清淺的一抹笑,多少有點勉強。

“要是你擺脫不了周靳聲,他老來騷擾你,你乾脆辭職,跟我去別的地方,不讓他再找到,樺市還是太近了,去遠一點,你想出國也行。”

“知道了,好了,你快回去。”

“那我走了,你有事隨時找我。”

“嗯,拜拜。”

節後,程安寧週一早上又請假,苦口婆媳勸王薇跟她去醫院做檢查,假都請了,醫院也約了,王薇這才跟著她去醫院。

桉城,卓岸在週一早上來了承源律所,前臺認得他,這臉跟這身裝扮特別矚目,騷裡騷氣的,穿得跟花蝴蝶似得。

“你好,我要見周靳聲周律師,麻煩告知一聲,我姓卓,他知道的。”

前臺說:“先生您稍等。”

前臺打完電話過來答覆卓岸,“卓先生,我帶您進去。”

前臺將卓岸領到周靳聲的辦公室,辦公室空無一人,前臺客客氣氣說:“周律說讓您稍安勿躁,等一會兒,他這會有事。”

卓岸說行。

等了十分鐘左右,辦公室的門才被推開,周靳聲進來了,他今兒個戴了副眼鏡,薄薄的鏡片擋住眼眸的鋒利,坐在卓岸對面同時解開西服外套的扣子,說:“找我?”

卓岸指了指桌上的禮品盒,“東西還你,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周靳聲坐下便看到桌子上的東西了,他往椅背上一靠,問他:“程安寧讓你還給我?”

“是啊,不然這倆東西怎麼來的,這玉佛墜子不便宜吧,上等的翡翠石料,緬地產的?”卓岸特地找做這行的朋友粗略看了一眼,“周律對寧寧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要還,讓她自己聯繫我。”

“周律,明人不說暗話,明擺她不想見你。”

“你說的不算。”

“我說了怎麼不算,東西她給我的,她親自跟我說的,讓我幫忙物歸原主。”

最後四個字,卓岸語氣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