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王使君有危!
感慨說道:“當時見孽畜受傷逃竄,我恐其隱匿難尋,一時熱血上湧,追了上去。”
“不知伯安如何單人殺虎?”郝昭好奇地問道。 孟寧之苦笑了下,說道:“沿途追擊惡虎,我見其受傷而逃,心生了大意,遭它伏擊抓傷左肩。彼時情形大亂,我借身形靈活,從虎口逃生,在林間四處奔走,雖有砍傷,但始終不得要害。” “我賣個破綻,故意被他咬住大股,用環首刀刺入腹部,這才方將畜生殺死。” “聞伯寧之語,能從中窺得幾分兇險!” 張虞感嘆道:“畜生識通人性,伏殺孤寡,但遇見伯寧,但也算是惹錯人了!” “心有餘悸!” 孟寧之記憶猶新說道:“事後渾身無力,亦是深感後怕!” 郝昭笑了笑,說道:“醜廝,你可是欠我一命!” 往昔聽別人罵他醜,孟寧之絕對會暴怒,但今時反而淡然些,笑道:“小子,今後等著你爺來救你!” “哈哈!” 張虞輕拍孟寧之的肩膀,說道:“下次勿要莽撞行事,今日起好生休息。及伯安痊癒,虞當與君一醉方休。” “諾!”孟寧之應道。 “對了,我安排了個美婢以來侍奉伯寧!” “不必了吧!” “有必要!” …… ---------------- 中平二年,八月。 孟寧之憑藉自身過硬的抵抗力,熬過了傷口炎症階段,逐漸從傷勢中恢復過來。 惡虎被除之後,張虞上報於尹守常洽。而常洽也第一時間來文,讚揚了張虞的政績,並非常看好張虞‘向山開田’的政令,表示可以減免龍尾裡一年的徭役,兩年的賦稅。 有了來自常洽的勉勵,算是讓張虞多了幾分底氣,深入著手解決龍尾裡與所積案件。 積累案件有杜畿幫襯,近兩個月來,杜畿每日忙著不停,除了裁決案件,便是查閱律法、卷宗。 同在杜畿的忙碌下,之前所積的五、六百起案件,僅剩近百件,而獄中所羈押的人剩幾十來號人,已經恢復到了相對正常水平。 而杜畿之所以能快速解決積壓案件,張虞對此有過了解,這與杜畿本身的執政理念有關。 杜畿雖研讀儒經,但亦崇尚黃老之治。故杜畿治事以簡潔為主,不喜歡繁文縟節。監獄裡的案件,杜畿依照民事、刑事劃分。 民事案件,杜畿會講明道理,讓百姓先行歸家料理,如歸家商量不好,則再來謁縣府。 刑事案件,杜畿依照律法,如實審判。因為追求效率,或許會有差錯。但因有張虞申訴的規定,算是能規避一些因追求效率而出現失誤的案件。 杜畿這般的執政理念,頗符合張虞的胃口,尤其是治民從簡,追求行政效率,而非追求行政的繁瑣。因有相似的治民觀點,故張虞經常會與杜畿一同商定縣內政事。 是日,張虞與杜畿閒聊,談及隴西為何常常引起叛亂。 “張公率兵征討叛軍,今與叛軍戰於美陽。隴西反叛頻繁,不知伯侯可有見解?”張虞問道。 杜畿沉吟少許,說道:“張奐、段熲二君征討羌人,各有手段。張張奐以仁善待胡,故胡人暫降。段熲以屠戮待胡,胡人暫畏降服。然二人離任,羌胡之亂再起,如眼下涼隴叛軍復起。” “而之所以羌胡之亂頻繁,雖有羌人桀驁不馴之故,但更有漢官治民殘酷,橫徵暴斂之故。故張奐、段熲二君僅是治標,而不能治本。吏治不肅,安能言西北安寧?” 早中期,東漢在西北的任職的官吏很多是關東人,故關東人對涼州百姓談不上體恤,對羌人更是殘酷。 當羌人不堪欺壓時,率眾反叛,那些來自關東的長吏毫無心理壓力,當即舍郡縣而走。而羌亂的反覆,最終讓東漢精疲力竭,不得以讓涼州豪強自守邊疆。 此番西北叛軍,很多是張奐、段熲的舊部,而當下率兵與叛軍作戰的董卓,其早期上司其實也是可以追溯到張奐。 眼下叛軍是否因吏治而反叛或許說不準,但早期的羌亂與杜畿所言類似,與地方上的吏治有很大關係。 頓了頓,杜畿說道:“片面之語,望濟安且聽。” 張虞微微頷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