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 作品

第五章參合塢

騎,昔塢堡初建,我父率部出塢,鮮卑趁機攻堡,李伯獨率十餘人奮戰,雖擊退鮮卑胡虜,但也被斷一臂,淪為罷癃之人,遂委瞭望之職。”
  “至於伯殊本為五原郡俳優,以擊鼓演戲為生。胡人南下進掠,伯殊四處流離,幸被我叔救下,從此為參合塢守門看鼓。”  酈素衣趁機說道:“是為罷癃之仁政!”  張虞笑了笑,說道:“談不上仁政,僅是兵戈之下,罷癃者多難存活,唯有讓其幹些力所能及之事,由塢堡賜些口糧度日。”  罷癃專門指老弱病殘,不能任事的平民。  漢代為示仁德,在法律上准許殘疾人不用繳納田租頭稅,並且偶爾會下詔賜錢帛資助。  政策上,官府為了照顧戶籍裡的罷癃者,常會安排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儘量讓罷癃者有口飯吃。  參合塢作為半官方組織,實際上根本不用在乎罷癃之人。今之所以在乎,更多是張冀為人熱忱,希望能庇護窮寒之人。  張虞有所不同,他對二人交好,除了照顧罷癃是一回事。另外一方面負責看門、瞭望者,類似前世公司的前臺,看似不起眼,但在某些時候卻非常關鍵,屬於是小人物有大作用。  張遼讚歎了句,說道:“邊塞混亂,參合塢是為少有之太平之地!”  邊塞常年混亂,郡縣秩序混亂,塢堡之所以能誕生,追其根本,是因官府失去了對本地區的控制,百姓為了自保不得已結社。在塢堡社會中,還能見到如此善政,張遼頗有些感嘆。  臨至居所時,與張虞年紀相近的青年快步而出,走時還回頭望了眼裡頭,似乎躲避著什麼。  見到張虞與酈素衣,青年趕忙上前,說道:“濟安,阿孃脾氣不好,說話多小心些。”  酈素衣拉住那青年,笑道:“阿兄怎又惹阿孃生氣了?”  此青年非別人,正是酈素衣的兄長,與張虞從小長大的酈嵩。  酈嵩苦笑幾下,說道:“阿孃催我成婚,我不喜多說了幾下。阿孃氣惱大罵,言我為不孝子孫,她讓日後無臉去九幽之下見酈家先祖。”  “看來兄長是瞧不上那宋家女郎!”張虞明白酈嵩之意,笑道。  “宋家女郎實在不好看,這讓我怎麼同意!”酈嵩說道:“若娶了回來,我怕睡不著。”  張虞拉著酈嵩的手,笑道:“你下次便說宋家人似乎不喜匈奴人,妗母自當否決宋家女郎。”  “這倒是個方法!”酈嵩說道:“怕是又讓阿孃憑生悶氣。”  說著,見屋內有動靜傳出,酈嵩鬆開張虞的手,說道:“我先避避風頭,明日找你論學。”  酈母雖為南匈奴貴女,但因父祖早已漢化,故酈母與漢家女子別無區別,僅是常年生長於邊塞,性情潑辣些。  在舅父酈瑛去世之後,酈母獨自拉扯大酈嵩、張虞、酈素衣三人,且為了培養三人,經常請人教授漢學與三人。  故表兄酈嵩雖生長於邊塞,但卻能熟讀漢學,早年更是有幸跟隨蔡邕進學半年多,算是邊塞上少有深諳經學的青年才俊。  在表兄酈嵩腳步匆匆離開後,酈母面露怒色而出,剛想開口罵幾句,卻見張虞、張遼三人,怒色頓時回收。  張虞拱手而拜,提前說道:“妗母,此乃張君文遠,雁門郡吏,今有恩於我!”  或受張虞一行人言語的影響,張遼有些拘謹,拱手道:“遼見過大家,今未攜禮多有過失,還望見諒。”  漢之大家(gu),非後世眾人之意,而是對女子、婦人的尊稱,代表其學問高、品德好。  聞言,酈母神情頓時一變,儘量露出柔和的笑容,說道:“禮為小道,情義是為大道,文遠何須這般言語。”  頓了頓,酈母領著三人入堂,說道:“今且稍坐,我讓廚娘多備弄些菜。”  “打擾大家了!”  見酈母如此和煦,張遼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入了小堂,張虞請張遼坐於席位上,而酈素衣則是離開歸屋。  張遼跪坐於榻,觀望左右陳設,問道:“不知張公何在?”  張虞為張遼倒了盞酒,說道:“前些日,五原郡內大河氾濫,山岸崩塌,外加胡人趁亂劫掠,故多有流民東逃。我父奉太守之命,帶口糧至沙陵,賑濟流民,故暫時不在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