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所憶如江水

 要走多遠呢？ 

 或許遠的就像是天與地，或者像高空的飛鳥與深海里的魚。 

 隨著血清的注入，力量從身體的最深處湧出來，但是與之同時而來的還有無盡的疲憊，那種疲憊並非來源於體力或是肌肉，而是內心。 

 “舒熠然”走上了鎖鏈，一瞬之間濃郁的疲憊夾雜著各式各樣的負面情緒噴湧而出，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吞沒進去。 

 舒熠然站住了，他劇烈地咳嗽幾聲，像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把那些情緒給吐出去，他還有很長的很長的路要走，不能在這裡停步不前。 

 他沿著鎖鏈繼續往前爬，逐漸把那些多餘的情緒壓抑下去，朝生暮死的蟲子是沒有時間去傷春悲秋的，他只需要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然而坦然地迎接死亡。 

 鎖鏈的搖晃幅度逐漸減弱下來，舒熠然抬起頭，看見了巨大的青銅城牆，這座城屹立在世界的高點，像是傳說中的天國。 

 “先驅之城啊。”舒熠然緩緩吐出一口冰涼的氣息，“但真正的先驅卻掉進了死門裡，真是諷刺。” 

 他不是先驅，也自認做不到先驅那一步，他需要的只是暫時的那個身份和其背後代表的力量，為了某個現在依然沒有放棄的人。 

 人生來總是要有些堅持的，為了那份願望，哪怕是之後就去死也在所不惜。 

 ——— 

 鐘聲從最深遠的地方傳來，震盪著整個祭壇。 

 路明非和零緩緩後退，這種震動直接搖晃著周圍的精神元素，以至於讓這一整方天地都變得迷濛起來，零的身形也逐漸變得有些模糊，路明非趕忙把她抱在懷裡，要是零被這裡排斥出去，路明非就得憑自己探索這片虛幻的世界了。 

 鐘聲不絕，一聲比一聲急促，巨大的裂縫從祭壇的中央蔓延開來，裂縫中是一片連光都照不進去絲毫的純粹黑暗，簡直讓路明非想起了之前看過的科幻小說裡的歸零線，在線中光速幾乎為零，所以人只會看到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