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舊事重演

 黑川茜看到了神社中心的建築的屋簷，那裡的瓦片似乎有所散落，幾隻飛鳥鳴叫著冒雨掠過長空。周圍的草叢裡，野貓們突然開始急躁地上躥下跳，像是受驚的螞蚱。 

 “你們看，有彩虹欸。”旁邊的女孩用驚喜的語氣說。 

 黑川茜抬頭，天際真的出現了模糊的光帶，和彩虹別無二致，都說下雨天有可能看見彩虹，但現在雨還沒停，這種光學現象是怎麼出現的？ 

 她突然覺得頭皮發麻，在她“血繫結羅”的精神視野中，本來只有幾根從心臟處發出的紅線鏈接著她與身邊的人、剛才的巫女小姐和殿內——不對現在是從後門出去了的長腿姐姐，但此刻淺紅色的光像是被替換的背景圖層從下方升騰上來，逐漸浸染著黑白色的視界。這一幕彷佛恐怖電影，血一樣的顏色逐漸充斥視野，人們都被埋葬在恐懼之中。 

 黑川茜幾乎聽見了某個遙遠而巨大的心跳聲，那像是腳下的地球自己的心跳，她能想象到地層由下至上逐漸裂開，岩漿如怒龍般咆哮著震動大地，那是地球的心跳，或者說是一次悠長的呼吸。 

 這樣的呼吸，對於地上的人來說是毀滅性的。 

 “不是吧？” 

 黑川茜喃喃道，幾秒後“血繫結羅”的視野幾乎變成了血紅的顏色，隨後當即斷開，言靈被強行中斷，反噬效果令黑川茜兩眼一黑直接坐在了地上，牆面像是鼓面一樣震動，整個世界都開始搖晃。 

 像是某張幕布被人撕開了，這個世界展露出了它最真實的樣子，黑川茜回過神來下意識看向神殿的方向，她明明看不見裡面的情況，但她好像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有人砸毀了神像和一切的宗教用品，這座城市重建的脆弱的思潮代表失去了秩序，就像是曾經代表著城市的“神”死了一樣，於是彷佛舊事重演，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 

 沒經歷過真正的天災的人很難想象出身處其間的感受。 

 街面成片成片的開裂，重達數噸的瀝青和混凝土像是泥塊一樣被擠壓上翻，宛如受力的蹦床。而建築就是蹦床上搖搖晃晃的人，甚至會整個扭轉九十度以上，玻璃在第一瞬間因為應力而粉碎，不管是鋼鐵、水泥還是預製板都像是爆竹一樣炸開。鋼筋從中延伸出來，宛如斷肢的巨人傷口處伸出來的森森骨茬，部分鋼筋甚至會如同利劍般飛射出去，力道之大足以洞穿混凝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