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惡奴
“一個伴讀小奴,也學會了大言欺人!”劉三冷笑一聲:“若說衙門裡的關係,家主要設宴款請,湖南的大小官吏都得給幾分薄面,便是京師的皇族旗官,也不是請不來。”
劉三頓了頓,身子微微前傾,瞥了侯七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如今這時候,劉家的那些友人依舊是鐵板一塊,可侯家經營的那些關係……可就說不準了!”
侯俊鋮從他的話語中品味出一絲不對,扭頭去看侯七,卻見侯七面色一變,又上前一步質問道:“劉管家,你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劉三卻沒有回答,只是冷笑幾聲,揮了揮手,幾個團丁衝進客棧之中,將那客棧掌櫃押了出來,幾個小二跑堂還想來救,統統被那些團丁用刀鞘槍桿打翻在地。
劉三整個身子忽然繃得筆直,擺出一副惱怒的模樣,一馬鞭揮在那掌櫃臉上,罵道:“你這鳥賊廝,貪心不足的蠢貨!忘了這劉家鎮是誰的地面?侯少爺賞你銀子,你收著也就收著了,竟然還真敢一點消息都不透給咱們,你是侯家的掌櫃,還是劉家的掌櫃?”
那掌櫃臉上掛上了一條醒目猩紅的鞭痕,卻連惱怒都不敢,只是不停磕頭求饒,額頭上青一塊紫一塊,都磕出鮮血來了。
劉三還在罵著,侯俊鋮哪裡不知道他是在指桑罵槐?讓身邊的護衛將侯七找來,低聲問道:“咱們侯家和劉家有什麼過節?怎麼他們非要招惹咱們不可?”
“回少爺,奴婢也覺得奇怪,往日裡兩家隔著石含山,從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最多也就是些商鋪田土的爭端,關係不佳,但也不至於今日這般舞刀弄槍的……”侯七眼珠子轉了轉,扒在馬車車架上壓著聲音說道:“聽說劉老爺的兒子前段時間去了京城,說是給個什麼郡王貢禮的,估摸著是搭上了某些八旗老爺的關係,所以才突然跋扈了起來。”
侯俊鋮看著那些團丁和劉三腦後不遮不掩的辮子,心中已經認同了侯七的猜測,皺了皺眉,又問道:“就算搭上了八旗貴胄的關係,我侯家在江西官面上也經營多年,也養著幾百號團丁,不是輕易就能欺辱的,劉三那番話……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