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煽動

 羅斯年輕人慢慢地走到船舷邊上，遠眺著大海的盡頭，伊戈爾的目光落在那海天之間振翅翱翔的海鳥身上。此時，遠處積重的雨雲正在彙集，遠遠便能聽到雲層中轟雷震動的聲響，青白色的閃電在陰影之中若影若現，而那盤旋在高空的鷗鳥卻仍然沒有絲毫屈服的樣子，朝著即將來臨的風暴展翅而去。

 “雅羅斯拉夫，當初我們為什麼離開赫爾松，這一點從來不應該被遺忘。”即來的驟雨拍打著臉龐，伊戈爾轉頭望著對方輕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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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聲勢浩大到來的熱那亞艦隊又聲勢浩大地離開了塞薩洛尼卡，還沒有等海上的威尼斯人協同，陸地上魯斯尼那和保加利亞的聯軍便急不可耐地發起進攻。

 在幾天的醞釀準備下，摸準了塞薩洛尼卡城防的聯軍這一次擺足了陣仗，勢要將面前這顆阻礙他們在馬其頓擴張的釘子徹底拔除。

 “必須速戰速決，這一次一定要拿下塞薩洛尼卡。”米哈伊爾杜卡斯和保加利亞宮相異口同聲，兩人都從不同的渠道獲得了不利於自己的消息——阿格里尼翁被煽動的暴亂被平息查士丁尼正在集結力量北上，佛蘭德爾的亨利在東方與拉斯卡里斯戰鬥中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種種跡象表明拉丁宮廷已經將注意力擺在了色雷斯這邊。

 所以奪取塞薩洛尼卡這一鎖鑰重地已成必然，決不能再有遷延，於是雙方不等威尼斯人的回應便發動了總攻命令。

 但橫亙在他們面前的高大城牆依舊是難以解決的阻礙，之前強攻之下損失慘重還折損了大量攻城器械。這幾天來，米哈伊爾杜卡斯與保加利亞宮相兩人終於反覆商議之下心生一策，在聯軍士兵的逼迫之下逃竄在山地之間躲避兵禍的馬其頓鄉民齊整地聚集在塞薩洛尼卡城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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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哈伊爾杜卡斯親自走到了高臺之上，跟在他邊上的則是塞薩洛尼卡的牧首尤斯塔修斯，此人在拉丁十字軍入侵的時候棄城逃走，而米哈伊爾收留了他。儘管如此，身為教區牧首的尤斯塔修斯在馬其頓的影響力也是獨一無二的，當一群拿著簡陋武器甚至農具的村夫看見了他，都紛紛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原本嘈雜一片也變得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