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堪回首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醫院的花園裡,初秋的陽光照在身上,卻絲毫驅散不了我心頭的陰霾。
 

 林挽月的話像是一把刀子,一遍遍地在我心上剮著。
 

 是啊,我現在算什麼東西?一個靠著老婆養活的廢物,有什麼資格去管她的閒事?
 

 可是,我就是受不了!
 

 憑什麼我要忍受她無休止的羞辱和精神控制?
 

 憑什麼我要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她擺佈?
 

 我痛苦地抱著頭蹲下,恨不得大吼一聲發洩出來。
 

 可是,我不能。奶奶還在醫院裡躺著,我不能讓她為我擔心。
 

 我以為我會持續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一直到死。
 

 但是一個人的到來卻讓我壓抑的生活出現了轉機。
 

 那是週一,我正坐在奶奶病房的沙發上發呆,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咚咚咚”,不輕不重,很有節奏感。
 

 我以為是林挽月,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煩躁,沒好氣地吼了一聲:“進來!”
 

 門開了,一個衣著高貴,保養得宜的女人站在門口.
 

 她畫著精緻的妝容,歲月似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反而給她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韻味。
 

 我猛地站起來,驚訝地看著她:“小姨?”
 

 江芝,我父母的乾妹妹,並不是我的親戚,卻勝似親人。
 

 在我父母活著的時候,她經常來我們家,和我父母的關係非常親密。
 

 後來我父母意外去世,她也幫了我很多忙,甚至在我跟林挽月熱戀時,突然決定出國留學,也是她幫我安排好了一切。
 

 只是,自從幾年前我回國和林挽月結婚後,她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江芝微微一笑,走進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怎麼?不認識我了?”
 

 我回過神來,連忙搬了把椅子給她:
 

 “沒,沒有,小姨,您快坐,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江芝優雅地坐下,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後淡淡地問道:
 

 “後悔嗎?”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什麼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