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鴻門宴

 可瞧著那煞白的小臉,頓了頓:“我可曾騙過你?”

 語氣中有所不悅。

 “三爺一言九鼎,自然不會騙我。”她心下舒暢了些,將水一口一口的喝完。

 就捏著杯子,坐在床上。

 秦執踱步過來,目光落在空杯上。伸出手。

 秦湘玉就把杯子遞給他。

 他又又從一旁端了白粥。作勢要喂她。

 秦湘玉趕忙道:“我自己來。”

 秦執倒也沒說什麼,就把粥遞給了她。

 只她在喝粥時,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如坐針氈。

 她趕緊喝完了粥,遞給秦執。

 他又示意她躺下休息,秦湘玉以為他想走,於是乖乖躺下了。

 他合上了床幔,又從床頭拿了一本書,就坐在床沿上看了起來。

 大有一種不走之勢。

 他就坐在床帳外,與她一紗之隔。

 外面亮著燈,裡面卻是昏暗的。

 只瞧的一個高大又黑黢黢的身影落在床帳上。

 有風吹著燭火微動,連帶著那個身影,也在搖曳。

 她躊躇著開口:“您不去忙?”

 秦執依舊盯著書卷:“今日沒什麼事。”

 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方才睡了許久,現在卻沒什麼睏意。

 像是看出她的意圖,他開口:“睡不著?”

 “早前睡了太久,現在沒什麼睏意。”

 “我給你念書。”秦執不容拒絕。

 其實,倒也不必。

 可秦湘玉還未說話。

 那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他讀的是《尚書》。

 篇章是周書旅獒第七,強調的是德治。

 是玩人喪德,玩物喪志。

 講求不憑藉自己的權利和財富褻玩戲弄她人,否則視為有失德行。

 本來秦湘玉聽得犯盹兒。

 可秦執不僅講,他還譯,譯完他還雙標。

 外求於人,內寬於己。

 反正,他說的是,德行是要求你們這種有道德感的人的,至於他,沒有道德。

 隔著床帳,他彷彿都能看到床中攏起的那一團憤慨鼓鼓的樣子。

 可卻,敢怒不敢言。

 心下舒適,又開口道:“你要堅持做道義的好人,就得守道德的標準。”

 “那要是碰上不講道義的人?”比如像你。

 他語氣很是理所當然:“那隻能受著,還能怎樣?”

 是,他說的都是。

 好像是對的,但她又不願意。

 秦湘玉拉了錦被蓋住頭。

 不聽不聽,王八唸經,都是歪理。

 秦執見狀,只哂笑一聲。

 人一旦開始偏離自己的底線,就會一次一次修改自己的底線,直到,毫無下限。

 他對她,何嘗不是有一種,觀望。

 望她能在這泥澤中,守己身多久。

 第二日一早,丁香就回來了。

 秦湘玉叫春花和春雨回去。

 那兩人也未說什麼,只是去了一趟秦執那兒。

 秦執略一點頭:“都依她。”

 明面上是依了她,暗地裡盯梢的人一茬多了又一茬。

 許是丁香回來,秦湘玉的心情都輕快了幾分,不消幾日,就好了起來。

 這幾日秦執事務也繁忙,她倒樂得個自在。

 香囊有驚無險的做好了,掛在了她的身上,至於秦執的,也給他縫縫補補送了回去。

 其間倒是發生了一插曲,就是秦執問花香為何不一樣。

 她還未拿出之前想好的話術迴旋,就聽秦執開口:“倒也不錯。”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還真怕秦執非要之前的那個味道,淺笑回答:“前兩日聽聞您睡眠不好,所以特特加了一味香,還怕您不喜,怪我自作主張。”

 日子一日復一日的過去著,轉眼間,就過了七八天。

 這日,秦湘玉正和丁香在園子中鏟新泥,主要是做舊那事兒,得提上日頭,這一連七八日,那林大人的夫人都沒有找她,恐怕根本不怎

麼重視她這裡的事情。

 幸好當時沒有和那林夫人達成共識,否則,還不知事情會如何糟糕。

 沒了這樁事情,秦湘玉心頭反倒沒那麼沉重了,畢竟要是一直哄著瞞著秦執,她心下也有壓力,搞不好哪天就露出了馬腳。

 好在原計劃似乎也不用變,她便照著之前的計劃進行就是。

 可她剛剛定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