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倒越發會給他驚喜了


 林峰坐了回去,又開口。

 “世子到了這裡,為何還不把面具取下,可是不給咱等面子?”這話一出,全場的人的目光都射向秦執。

 連秦湘玉都有種緊張之意。

 好像這些人對秦執的態度,並沒有那般友善。

 至少不像秦湘玉早前看到的那群貴族公子哥兒一般簇擁。

 她心跳有些快,不知是酒意燻得,還是其他。

 只聽得秦執哂笑一聲。

 “某面醜,還是不要驚了各位的眼。”

 林峰不依不饒:“我等都是粗人,更何況這裡不少武將,戰場缺胳膊斷腿兒的人多得是,那般駭人場面都不見得懼怕,更何況世子爺。”

 “今日眾人坦誠交流,世子以假面世人,如何坦誠?”

 秦執緩緩放下茶盞,卻是沒有起身。

 對於林峰的步步緊逼,甚至絲毫沒有緊張之意。

 只聽他不緊不慢的回:“某倒不是怕嚇著眾人,主要是今日名聲一傳出,來日只怕別人把某傳的青面獠牙。某如何,尋覓佳人。”

 “若是林大人執意要看,私下尋了某便是。”

 “不過。”他頓了頓:“某的面,不是誰都能見林大人可想好拿什麼來換?”

 林峰驚疑不定的看向秦執。

 傳聞中,晉王幼子年少時曾被燈火毀面,長期以來以面具示人,據說見過晉世子面容的人,都離奇死亡。

 他們雖然懷疑秦執離開,也懷疑秦執是否有可能假扮他人,但卻不敢在這時和晉世子撕開臉面。

 畢竟晉王當年手下精兵三十萬,後來雖還權於皇,可軍中威望頗深。

 而晉王的前兩個孩子,都死於戰場,唯剩晉三世子一根獨苗。

 巴蜀雖遠離政治中心,可這方的人馬也不想輕易開罪了去。

 宋青野開口:“林峰,還不坐下,喝醉了酒就去醒醒酒。”

 秦執抬頭看宋總督一眼,倒是會挑時機做和事佬。

 “世子,他今日酒行無狀,你多擔待。”

 雖是道歉,可言語中並沒有半分抱歉的意思。

 他宋青野又何須與人解釋。他瞧不上晉世子,雖然忌憚晉王,可晉王一去,晉世子就什麼都不是了。

 眼下,給他的幾分面子,還是因著他父親。

 宋青野遙遙舉了酒。

 秦執也不起身,瞧了一眼秦湘玉。

 “斟酒。”

 秦湘玉慢慢彎腰俯身,為他斟滿,而後站在旁邊,垂首不語。

 秦執抬眸瞧了她一眼,這才舉了杯,雖是飲了酒,可對宋青野態度也甚是傲慢。

 宋青野看在眼裡甚是不喜。

 這事告一段落,眾人又繼續飲酒作樂。

 秦執對著秦湘玉道:“坐。”

 秦湘玉又坐回了秦執腿邊,此時,兩人之間氛圍緊繃。

 像是拉滿的一根弦,隨時隨地,一觸即發。

 秦執盯著她,像是在想些什麼。

 過了會兒,他偏頭俯身向她壓下來。

 她移開臉。

 被他掐著下巴強硬扳回。

 “別鬧脾氣了,嗯?”低沉的嗓音似乎帶著濃濃的寵溺。

 任誰都可以感受到秦執對她的喜愛。

 可秦湘玉知道,這不過是他裝的。

 他拍了拍她的臉,動作很輕,但侮辱性很強,像是甩了一巴掌,再給她一顆甜棗。

 “笑。”

 此時此刻,她哪裡又笑得出來。

 勉強扯了個難看的笑容。僵著唇角,連上唇都貼近牙齒。

 她想她肯定笑得很難看。

 他盯著她。

 像是不滿意,捏著她下巴的手伸向她的唇角,用力的往下壓了壓。

 她整個唇都被扯的變形,巴頦被頂的生疼。

 他音色中帶了幾分厲:“要那種帶著幾分討好,又漾著幾分真心,甜膩的笑。”

 他命令著。掐著她的兩腮,手下逐漸用力。

 秦湘玉只感覺自己臉邊泛出火辣辣的痛意。

 不僅是痛,還有被羞辱的羞恥。

 她盯著他,吐出兩個字。

 “我笑。”

 他這才緩緩鬆開手。

 眼皮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她扯了幾次唇角,都沒能成功。

 終於在他

不耐煩時,笑出了早先顏色。

 他盯著她笑了一聲,也不知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說:“還是這般好看。”

 秦湘玉波瀾不驚,依舊保持著笑意,直到散場回家。

 有人對秦執開口:“世子爺,半月後冬狩,可別忘了。”

 秦執擺擺手:“忘不了忘不了。屆時,請宋大人不吝賜教。”

 宋青野笑了一聲:“互相討教罷了,屆時某等看世子風采。”

 秦執施施然離了席。

 秦湘玉就跟在他的身後。

 出了門,冷風罩面,她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剛抬頭,就見秦執回首瞧他。

 他迎著光,她瞧不清他的神情。

 只見他招了招手:“還不快過來。”

 那姿態,那口吻,像極了招小狗。

 偏生,她還得向他跑去。

 車伕早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貴人出來也不敢抬首。

 隻眼角的餘光注意到那高大俊朗的身影攏著懷中秋香色一團的麗影。

 女子似百般不情願。

 他的眉眼卻半似脅迫半似誘哄推搡著女子上了馬車。

 他不敢多瞧,垂著面立在馬身旁邊。

 這汗血的寶馬,就被人做拉人的車乘。

 馬匹甩著馬蹄子,似是不悅的呼出熱氣,攏成一團白霧。

 無可奈何,卻無計可施。

 秦湘玉隨著秦執進了馬車。

 車廂一闔上,整個馬車的光線就落了下來。

 車內點著猩紅的檀香,地面是上好的金織毛毯,馬車的車板下方,烤著火熱的爐,源源不斷的熱氣,就從車廂地面傳上來,烘得整個車廂暖洋洋的。

 車內一應俱全盡是珍品,手爐是琺琅掐絲的,桌椅小几是楠木的,絲綢用的是名貴的蜀錦。

 連車的主人,都是金字塔頂尖的。

 按理來說,這應當是世間最奢華,最令人羨豔,最快活的。

 可偏生,車內的氣氛。

 卻是凝滯的。

 秦湘玉和秦執各佔了半壁江山。

 一人緊靠著車門。

 任門外的冷風透過門縫吹進她的脊背,也不挪半步。

 至於另外一人,則是雙腿大敞,姿態肆意的坐在馬車的橫坐上。

 他瞧著她,不聲不響。

 她凝睇著他,不言不語。

 馬車嘎吱嘎吱的緩緩移動,車內的氛圍,卻沒有半分緩解。

 秦執忽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