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足為恥


 丁香給秦執磕頭請安。

 秦執冰冷的視線就落在她身上。

 丁香脊背一涼,頂著目光垂低了頭,後才開口:“姑娘讓奴婢回來取些東西。”

 秦執冷淡“嗯”了一聲:“姑娘叫你回來取何物?若是銀子,掛賬即好。”

 丁香等秦執說完才開口:“並非銀子,是早些時日姑娘在大爺這裡畫的花樣子。”

 早前秦湘玉在秦執房中閒來無事,秦執這裡的書多晦澀難懂,她看的久了,就找了筆墨紙硯塗塗畫畫。

 字寫的是不大好,可畫出來的東西頗為新奇。

 這事兒秦執倒也知道。

 他示意丁香自己尋,自己拿了文書繼續閱讀。

 丁香起身,垂著頭快步上前,連眼神都不敢亂落,在秦執所指的書案左側的一疊白紙中找到了自己所要之物。

 正準備告禮退下時,卻發現秦執捏著茶盞正瞧著她。

 雖無甚發怒神情,卻讓丁香無端心一跳。

 “她可曾託你與爺帶什麼話?”

 帶什麼話?

 丁香福了福身,說道:“姑娘說,早前與大爺說的話她沒忘,叫大爺您擎等著罷。”

 秦執唇角這才略帶了一點子笑意,在畫大餅這事兒上,他這便宜表妹從沒短缺過他。

 “你與她說,早前我的生辰禮,叫她一併補上了。”

 “若爺滿意了,爺也有一件禮物要贈與她。”他啜飲了一口清茶,聲音有些發冷:“若是不滿意,爺的手段也叫她擎等著。”

 丁香應諾,退了下去。

 等丁香走後,福祿躬身走上前來。

 “爺,京城手藝最好的玉師父請來了,您看是?”

 “請進來。”

 陳掌櫃跪在地上給秦執行禮。

 許久沒聽那上位者講話,陳掌櫃忍不住那眼風輕輕打量了一眼那人。

 端端一眼,他就垂下了頭,冷汗四浸。

 這位掌管著天下大多數人生殺予奪的大人果然名不虛傳,端端是那眉目間的戾氣就讓人無端生出畏懼。

 “大人,請問您召小民是?”

 秦執神色平靜的撫了撫玉扳指,“有一事,要勞煩陳掌櫃。”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連連道:“使不得使不得,您儘管吩咐就是,能為大人辦事,是小民的福氣。”

 秦執收回目光,示意福祿取出書廂中的玉釵。

 陳掌櫃瞧著這青玉釵,款式新穎,造型獨特,定然是京中大師傅做出來的。

 “大人,您的意思是?”

 “改頭換面。”

 他遲疑的看了一眼,有些心疼:“可是要全然不同?”

 隨即對上那位凝睇的目光。

 腿腳有些發軟:“小民只是覺得頗有些可惜,這玉釵一看就是名家出手。”

 不知這些有錢有勢的大人們是何想法,好好的釵子怎的說毀就毀。

 福祿察覺秦執已生不悅,開口:“爺叫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是是,不過小民怕倒是價值有所跌減。”萬一讓上位者不悅,那他可就慘了。

 “無妨,爺說改頭換面,自然不會在意價值幾何,你只需要做的和現在全然不一樣也就罷了。”福祿道。

 “小民明白,小民明白。”既然主人家都開口這樣講了,他就放開手腳做了。

 秦執喝著清茶。垂下眼皮子瞧茶盞中漂浮的茶葉:“幾日?”

 陳掌櫃反應了一會兒才知他在問他,斟酌的比出三根手指:“三日即可。”

 其實還可以更短些,只不過,屆時要打磨通透,總不能損了材料再損了成色。

 秦執放下茶盞,一錘定音:“一日。”

 “晚上,爺就要見著成品。”

 說罷,也不管陳掌櫃,起身撩袍出門而去。

 福祿趕緊跟上。

 陳掌櫃苦著臉叫他:“福大爺,您看這一日時間我如何改的出來,不如您再與爺求求情……”

 福祿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爺說一日就一日,有這時間與我說話求情,不如趕早回去趕工。”

 “若是誤了爺的事兒,有的是你好果子吃。”

 秦執接了右都御史的帖子出門吃茶。

 在盛京城最大最繁華的東興樓頂樓,一推開窗,就可以將整個盛京城的景象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