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爺叫了七次水

 他朝著她問。

 像是想到什麼,他又自語:“瞧我,竟是忘了,表妹看不到這靡豔之景。”

 “罷了,待我刻完,再與表妹共賞美景。”

 秦湘玉本來以為躲過一劫,沒想到秦執竟然還要給她刺青。

 就方才她感觸到他作畫那大片的位置。心下不由顫顫。

 這要滿刺,她……豈不要痛死。

 這古代刺青與現代相去甚遠,那可真的是拿銀針一針針紮下去,上色渲染,如此反覆幾次,才算完工。

 要說不懼,是假的。

 她望著她,不知不覺軟下聲音,連眼中都帶了淚:“表哥,可不可以,不刺。”

 光線太亮,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不過他久久未語,秦湘玉心下就瞭然了。

 秦執決定的事情,誰能動搖?

 不過是,自取其辱。

 她垂下眸子,“請表哥,刺罷。”

 秦執方才又換人叫了水,淨了手,這才開始文繡。

 “表妹且忍著些,第一次。”

 “手藝不熟,表妹擔待。”

 秦湘玉現在連害怕都生不出了。

 反正,這鍘刀早晚得落到她頭上。

 無論她怯與不怯,都會發生。

 秦執的手並握六支銀針。

 當第一針落下的時候,秦湘玉想,儘管她做足了準備,可在這一刻,依舊痛的掉淚。

 不僅是身體。

 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她靈魂上,抽離了。以至於,她可能窮極一生,再尋不回。

 而又有什麼東西,在她靈魂上,烙下了。甚至於,她直至死亡,都不能抹除掉。

 “秦執。”

 她望向他,眼中是灼灼烈火。

 秦執抬頭看她,目光依舊極淡。

 “表妹想說什麼?”

 她搖了搖頭,不知不覺落下淚來。

 他以為她是因痛所以落淚,放柔聲線:“表妹且忍忍,很快就好了。”

 這廂之後,兩人不再說話。

 直到盛京小巷五更雞響起的時候,秦執方才完成作品。

 燭火已經燃至尾聲。

 當最後一支燭火熄滅的時候,東方已經泛出魚肚白。

 雲蒸霞蔚,如煙若霧。

 有朦朧的光線順著窗柩投入屋中。

 屋內屋外輝映成景,滿目牡丹競相綻放,一時間,竟壓過滿景霞光。

 秦執情不自禁,生出孟浪之舉。

 只瞧他微微躬身,在那盛開極妙的牡丹枝頭,落下一吻。

 而秦湘玉似有所感,微微一顫。

 仿若雨觸海棠,驚落滿園春光。

 光線暗淡,只聞得秦執微微嘶啞壓抑的嗓音:“表妹再忍忍,我替你擦身。”

 床上之人微微顫了顫,不語。

 天亮起來的時候,秦執叫了第七次熱水。

 以至於福祿臉上喜不自勝。

 他家爺,可算是成了一個男人。

 若是日日如此,還愁小公子不出生。

 早前那些人還偷偷嘀咕爺不行。

 依他所見!誰能比他家大爺更勇猛威武!!!

 他忙指揮著人將熱水抬到門口,爺不許他們進去。只讓送水到門口。

 這才低聲:“爺,水運來了。”

 話音剛落下,門就被人打開了。

 福祿見他家大爺挺括的身姿就落在他的眼前,瞧瞧!!!

 誰還能比爺更有男人魅力!

 剛瞧了一眼,就在秦執冷目盯視下垂了眼。

 “你今日興致很高?”

 秦執瞧著湘荷院他那便宜表妹的狗,也是這般圍著她轉圈圈。

 礙眼!

 福祿趕緊搖頭:“奴才替大爺喜,自然高興。”


 喜?有什麼可喜?

 不過剛完成一幅完美之作,倒也頗為快慰。

 只,當時房間中,只有他一人,旁人當是不知道的。

 福祿為何會這般高興?

 難不成……

 福祿只覺得爺的目光越來越冷,以為爺是因為他打擾了兩人纏綿故而不高興。

 趕緊開口:“若爺沒什麼事,奴才就先下去了。”

 秦執點了點頭,覺得他的猜測甚是有些荒謬,定是一宿沒睡,加上過於集中注意力,所以導致想法荒唐至此!

 揉了揉眉心:“與湘荷院那面報個信兒。表姑娘還要在這面待幾天。”

 他那表妹多少有些在意那丫頭。

 算了,就給她幾分薄面。

 好歹,是他的人。

 “是是,奴才這就去。”

 秦執瞧著福祿的興奮勁兒,越發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