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急 作品

第67章 不著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夜色沉如水。唯有一彎朦朧的月亮發出薄淡的冷光灑在地上。

 福祿掌著燈走在前面。

 秦湘玉惴惴不安的跟在福祿身後。

 繞過亭臺樓閣,拾階而上,又拾階而下。

 夜越是安靜,秦湘玉心中越慌。

 心緒萬千,回想這段時間的事情,彷彿也沒有哪一件惹了秦執,甚至她們都沒有見面。

 不,她們見面了。

 秦湘玉忽然想起來,今日下午,秦執趁她午睡來見了她。

 若是那時生氣,秦執早就發怒了,怎會任她酣睡。

 那便不是那時,後來呢,後來她與李紳見面退婚。

 難不成是李紳不肯,去找上了秦執?

 應當不會,她對李紳那樣言語。李紳即使恨,即使會來報復,也只會對她。

 那是因為什麼?

 越臨近錦苑,秦湘玉心中卻越發平靜。

 該來的終究擋不住。

 錦苑中一片安靜。

 眾人斂氣屏聲。

 福祿問:“大爺呢?”

 奴婢答:“屋子中呢。”

 “哦。”福祿應了聲,領著秦湘玉往前去。

 待到了門口,福祿輕聲對門內道:“爺,表姑娘給您請來了。”

 屋中傳來秦執冷沉的聲音:“嗯。”

 隨即福祿推開門。

 “表姑娘,請吧。”

 屋內黑漆漆的,只點了一盞孤燈,由於相距甚遠,看得並不大清晰。

 彷彿像一張大張的漆黑猙獰大口,要把她囫圇的吞下去。

 站在門沿的那一刻,秦湘玉的雙腿,似是灌了鉛。

 沉重的連邁步都不能。

 本來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更惡劣的秦執她都見過,無非就是一死。

 可,在這一刻。

 她卻還是想要,活著。

 活著,才有希望,才有觸及美好的資格啊。

 而那些恐慌像洶湧的潮水一般,朝她撲面湧來。

 彷彿要掩過她的耳鼻唇舌。幾欲窒息。

 “表姑娘,請吧。”福祿在一旁無甚感情的開口。

 秦湘玉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腕,直到尖銳的痛意刺激她的神經,以至於她可以稍稍清明一些,這才開口:“多謝福總管。”

 而後邁步進入廂房。

 雙腳踏進房門的那一剎,門後閃過一道風,隨即吧嗒一聲,門就被闔上了。

 整個房間中沉悶又壓抑。

 光線暗下來後,就著一盞孤燈,屋中視線更不甚清晰,秦湘玉望向光源處。

 只覺得那光源下的高大身影,似帶著窒息般的壓迫感沉沉的抵下來。

 叫她避無可避,無處可逃。

 秦湘玉緩步向前。

 就算廂房頗大,可終有走到盡頭的時候。

 而這個過程,更如同油煎水熬。

 行至秦執面前時,秦湘玉後背已經浸溼了。

 她微微躬身行禮:“表哥。”

 秦執未應,秦湘玉抬目望去,才見他正在大起大落的運筆寫字。

 如同他人一般大開大合,又遒勁有力。

 很難想象,秦執這樣一個心狠手辣之人,竟然有一手這般磊落的好字。

 他垂著眼皮子一張一張的翻看寫下的字跡,“來了?”

 一頁頁翻過,似是不滿的擰起眉。

 可口吻中甚是平靜。

 以至於秦湘玉幾乎以為無事發生。

 難不成早先她都是錯覺,意會錯了福祿的意思?

 心下驚疑,秦湘玉微微點了點頭,面上帶笑:“不知表哥這麼晚了找我來可有要事?”

 她自覺聲音落得很輕又柔,萬不能觸怒於她。

 “的確有事。”

 她似是又驚又喜:“竟還有我能幫上表哥的事,還請表哥吩咐。”

 雖是這般輕鬆的說,可她的心依舊提著。

 秦執這才抬頭,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秦湘玉不解的走了過去。

 距他兩步遠的位置停下:“表哥。”

 他略一伸手,就攬過她的腰肢。

 下一刻,整個人都被帶到了秦執的面前。

 厚重沉實的氣息就將她籠罩,像暗夜的陰影一般,交織不清。


 “你瞧瞧,哪個最好?”

 秦執握著她的手,一頁頁翻過宣紙。

 偌大的紙面上,都是秦字。

 “我瞧著字字都好。表哥一手好字叫人羨豔。”她回頭對他說:“我都巴不得求了表哥替我院中落了字,也寫一幅?”

 秦執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聽的秦湘玉心頭直跳。

 “不用求,就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