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命
“無可奈何?人人都有藉口,都有理由,這事開了個頭,就止不下來。”
“希月,如今原上境遇,何嘗不是別人無可奈何之為,只是代價是我們,你今後離了家,好好想想這些事。”
陳希月離了棋臺,跪伏而下,聲音悲慟道:
“大人真的要讓希月棄了家族,拜入他門?”
陳巍元神色不變,起了身,走出洞府,看著山下的族人,低聲道:
“幽州的青華宗我通過氣,允了收你為徒之事。你去了,就自此同家中斷絕關係,不可再以大景陳氏,蜀國帝裔自居!”
“祖父!”
陳希月低低哭泣出聲,哀慟而壓抑。陳巍元卻不曾看她,聲音飄忽,帶著些頹意道:
“不讓你修家中傳的【戊土】一道,讓你修【甲木】,正應了甲制戊,木克土之意。”
“一點點削減氣數,衰弱血統,改修相沖的功法,就是為了把你摘出去,好歹留個念想。”
“我,還有家中其他所有人,都要在這原上困守著,就是死了,燒成灰,也要灑到這片地裡。”
這老人看向天邊,以一種夢囈般的語調繼續說道:
“我上不能光復故國,還於舊都,下不能保住血親,延續香火,我這一生,未做成任何事。”
“希月,等這邊事了,你若是有機會,就帶著我的牌位,去古蜀地轉一圈。”
“看看列祖列宗曾建功立業的地方,只是莫到那漆山帝陵去,讓九泉下的祖宗見了我這個孽障,要責我,罵我。”
身後的陳希月只是哭泣,這聲音哀婉至極,向著那深厚,幽寂的地下傳去。
-----------------
許玄正在看他體內生出的這朵血花,其形如曼陀羅華,紅的慘烈。
這血花就紮根在他氣海內,位於【玄祈雷木】之下,本來在吸著那雷澤之中的靈液,叫那古碑清光一震,如今收斂了異象。
這東西並無什麼妖氣魔性,但許玄本能覺得之前的異象正是此物引起的。
讓提鋒山的真人都親自來搜查,想必是什麼兇惡之物。
許玄也算看過不少話本小說,對什麼老魔一道殘魂附身到人身上,相互妥協,傳些功法給身負血仇的主角這一套十分熟悉,都是些陳詞濫調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