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你喜歡我嗎

黑色面具緩緩落下,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來,那人眉目邪肆,薄唇捲翹,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然後在錦言呆愣震驚的目光之下,那雙深不可測的鳳眸緩緩一眯,薄唇勾起一個如鬼魅般的弧度道:“夫人這是要去哪裡?”

錦言腿一軟,眼看著就要跌倒下去,只見一陣風過,一陣天玄地暗,她已經栽倒在那人懷中,而明明眼前是一陣發黑的,她卻清晰的看到,月光下,那近在咫尺的俊美無儔的臉,那曾經看過千回百回,甚至還捧起來親過的臉,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最最關鍵的是,他居然,會是鬼帝!

她只覺自己此刻已經慘無人色了,如果不是因為面紗遮著,她的臉一定比眼前的鬼帝本尊更像鬼。她艱難地扯動了一下嘴角,機械張口:“王爺啊!實在是我有自知之明,我長的這麼醜,你娶了我,就太委屈你了!”

鬼帝幽離邪魅的勾起唇角,笑道:“不委屈,我正好需要一個長相奇醜的女子為妻,一美一醜,才好天下第一。”

錦言勉力牽動嘴角,手指放在他的襟口處,攥緊他的衣襟,低低道:“是奇葩得天下第一麼?”

她真不覺得自己是在說笑話,可是為什麼鬼帝在聽完之後卻哈哈大笑呢?

“夫人放心,你的臉,本帝自會幫你醫好,從此以後,你不止是本座的夫人,還是本王的女人。”

他的聲音一瞬間也變了,不再似鬼帝的聲音森冷冰寒,可是也不是秦非離的聲音,而是處於兩者中間,似低醇,又似帶了些虛幻,錦言只覺自己像做夢一樣。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來的勇氣,緩緩抬起手來,摸上他的臉,並且還非常不客氣的捏了捏:“你戴人皮面具了嗎?”

她聽說,有種人皮面具可以改變人的容貌,可是,她在他臉上摸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摸到,反倒是在他身上聞到了淡淡而熟悉的草藥香,直到那一刻,她才徹底放棄了。

“是不是,我不跟你回去,你就要殺了我?”她決定攤牌。

“為何這麼說?”秦非離微微挑眉。

錦言深吸了口氣,卻因為自己此刻仍然在他懷中,而顯得非常弱勢,便只能用了弱勢的姿態道:“因為你是鬼帝,鬼帝不是向來冷血,殺人如麻麼?你看,你把冷月的眼睛弄瞎了,她都養了好幾個月。”

“喔。”秦非離似乎考慮了一下,才道,“本帝自然是捨不得殺你的,不過,你的兩個妮子,只怕就得受點苦了。”

錦言此刻已經徹底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看了看他身後的綿綿和冷月二人,又看了看秦非離,最終無力的在他胸口拍了下道:“你先放我下來。”

秦非離挑了挑眉,但卻沒有拒絕,緩緩將她放下。錦言雙腿還有些發軟,但她咬牙忍著,好不容易走到了冷月和蘇綿綿的面前,她取出塞在她們口中的布條,緩緩道:“綿綿,冷月,你們就不要跟著我了,要死有我一個就好,你們就別來參和了,你放心,我會求他放了你們的。”

她說完,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分明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秦非離在身後玩味的看著她在交代後事,抱臂立在那裡,也不打斷,倒是冷月,一時間又是驚恐又是不可思議。

那個一向沐如春風,待人寬厚有力的秦王,怎麼可能會是殺人如麻的鬼帝?她可沒有忘記,當初在鬼王府時的遭遇。一想到姑爺明明就知道,錦言是他未來的妻子,卻在鬼王府時那麼對她們,她便只覺一陣毛骨悚然。

太可怕了,小姐跟了這樣的人,那豈不是一輩子都是地獄了?

她快速搖了搖頭,拉住錦言道:“小姐,我不走,你忘記了嗎?冷月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和小姐分開的。”

蘇綿綿腦袋裡稀裡糊塗的,她甚至到現在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聞言,看向冷月道:“裴欣姐,你不是叫裴欣嗎?怎麼又成了冷月?”

錦言看了她一眼,眸中憂心忡忡,已經一點解釋的心都沒有了,她開口道:“綿綿,你本該是局外人,這件事說來話長,總歸是我們拖累了你,不如,你回去吧,回去那裡,好歹還是醫女,可是若是跟我們一起,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蘇綿綿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卻能認清現在的情況,她急忙抓住錦言的手臂道:“裴言姐姐,我不走,我想學藝術,我出來的時候便發過誓,裴言姐姐到哪裡,我就到哪裡,所以,說什麼我也是不會走的!”

錦言頭疼地扶額,最終也只有回頭,看向秦非離:“你到底想怎麼樣?”

秦非離看她已經一副必死的姿態,緩緩勾起唇角,上前一步道:“你覺得我會殺你?”

“不然呢?”錦言此刻已是

半分玩笑也無,看著他道,“難道我會覺得鬼帝大人愛上了我?為了我千里跋涉趕來南江城,就是為了抓我回去當夫人?”

“事實本來就是如此。”秦非離上前一步攬住她的腰,將她納入懷中,低沉了聲音道:“你能孤身闖入林中找我,甚至為我捨棄性命,那麼膽大的你,現在是怎麼了?只不過是一個身份,就把你嚇成了這樣?”

秦非離眨了眨眼睛,在她蒙著面紗的額頭親了下道:“不過是發現了我的殘腿是假的而已,至於讓你離家出走麼?明明膽大妄為的你,怎麼就那麼怕惹事兒?”

錦言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她竟然到了此刻還仍舊覺得他真的是俊美得人神共憤,她張了張嘴道:“這麼說來,你早就知道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秦非離輕笑了一下道:“自然,從你出門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跟著我了,我本來想就此告訴你我的身份,可是你卻膽小得很,居然不跟了。”秦非離挑了挑眉,繼續道,“可惜了我一番良苦用心,還以為,那一日可以將所有事情都告知你。”

錦言半響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他,眸中思緒萬千。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應該賭一次,鬼使神差的,竟然問了出來:“那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