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來都來了!
無論是從上輩子還是到現在,幾乎就沒什麼人給虞餅過過生辰。
也沒有想過會在如此突如其來的情況感受到被人記住的感覺。
“珩珩宜宜,姑姑真的非常開心,”虞餅笑著表達自己的感受,她望向兩個小豆丁遞來的東西,詢問,“這是什麼?”
“是姑姑你說過的‘蛋糕’哦,但是我們不知道它是什麼,應該是糕點吧?”知宜臉頰鼓起,她臉龐紅紅的,滿眼寫著開心。
從前女孩在遇到危險後會不知所措,但如今她已經可以調整好心態,眼淚更是沒有掉過,也或許,是因記得姑姑的生辰,其他事情就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還有禮物!最重要的生辰禮物!”
知珩也蹦蹦跳跳湊過來,從袖子中搗鼓很久,將裡面鼓鼓囊囊的小袋子掏出,舉到姑姑的眼前:“是神奇的小袋子哦!”
只見個用嶄新絲綢包裹的布袋放在掌心,它圓圓的,一時間看不出裡面有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虞餅好奇地將袋子舉起,正準備打開,卻被阻止。
知珩支支吾吾說了段話,直到後面才越說越順,臉上也浮現認真信服的神情:
“姑姑,賣給我們這個商鋪的老闆說……需要到危險時候才能打開,不然就沒有作用了!”
在夜晚姑姑出現在他們身邊時,眼前屏幕上的任務就已經顯示完成。
他又獲得了非常多的積分。
知珩很困惑很不解,也很心疼姑姑。
他不知道對方具體遇到了什麼危險,因為他和妹妹一直是被保護的,無論是在結界外面,或是虞大爺的院子裡。
所以知珩想,這個任務獲得的盲袋,應該送給姑姑才對。
姑姑撐起了很多,也會遇到更多的危險,盲袋保護了姑姑,也就保護住了他們。
“真的假的?”
虞餅困惑疑問,見兩個孩子齊刷刷地點頭,也就沒有再打開,將小袋子放入了儲物袋。
只是在心中覺得,他們一定是被商鋪老闆坑了。
就算袋子裡面是珍貴的靈器,那哪有等到危險到眼前了才能打開的道理?
想來是唬小孩的。
沒將東西放在心上,虞餅覺得孩子們的心意無價,她再次俯身親吻了兩個孩子的額頭,又重重地表揚了他們。
“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地在一起呀,”知宜重複說起從前姑姑的話,她又推了下小桌子上黑漆漆的湯和糕點,“姑姑你快嚐嚐我們的手藝,還沒有冷哦。”
虞餅本來因為今日一堆破事涼下來的心,因為孩子們慶祝生辰的暖心再次熱起來,可看到眼前的黑暗料理,心再次涼下。
回憶起先前嘗過的酸爽味道,她猶豫了,回望兩個小豆丁期待的眼神,試探詢問:
“珩珩宜宜,要不然我們一人三份,一起吃?”
“嗯——”知宜大力地搖搖頭,“都是姑姑的哦,我們不會和姑姑搶的。”
知珩也附和妹妹的話,他解釋:“我們擔心搶姑姑的吃的,所以回來的時候吃得特別飽,現在根本就沒有胃口,姑姑你就放心吧。”
虞餅:謝邀。
她拾起筷子從黑湯中撈起長短不一的麵條和疙瘩,在孩子們的注視下,一口口咬著菜葉子嚥了下去。
“太好吃了!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長壽麵!”
虞餅嚥下最後口湯,發出感嘆,怕兩個孩子不相信又“哦豁”了聲,做最後的語氣助詞。
危險又幸福的一天落下帷幕,三人相擁而睡。
第二日起床後,虞餅在詢問孩子們的意見後,沒有選擇去看宗門武式會的決賽。
昨日經歷的事過於繁雜,她不想再踏入危險中,決定等風頭過去再放鬆警惕,先帶孩子去郊外遊遊船,散散步。
“這算是姑姑你對生辰日的計劃嗎?”知宜戴著可愛小草帽,穿著最喜歡的粉色蝴蝶小裙,她邊提出問題時邊轉了個圈,滿是對姑姑口中“郊遊”的好奇和展望。
“算是吧。”
虞餅在灶臺前擺弄著下午的甜點便當,將熱騰騰的飯菜擠壓在小盒子裡,再用帖蓋子蓋上。
主要是不想再去淌武式會那渾水了!
她真的怕了!
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
“那我可不可以帶著劍去練劍?遊船上除了我們還會有其他人嗎?”知珩則詢問更為實際的問題。
“當然可以,船上……應該只會有我們吧?”虞餅眯眼回答。
畢竟城中的人都去看宗門武式會的熱鬧了。
昨日萎靡不振的氣息一掃而空,虞餅昂首挺胸,高高興興帶著兩個孩子出了門,向著遊船會進發。
遊船會位於城中較為南邊的地帶,比起街道十字口夜色如晝的芊芸坊,這裡的人較為聚集在白日,依山傍水,歌舞婉轉悠揚,是個非常不錯的休閒場所。
曾經沒有帶兩個孩子來,主要原因還是在沒錢和太忙兩點上。
如今城中大部分居民將注意力放在天元宗武式會上,遊船會自然也會空下,少了人排隊,也多了分悠閒。
三人因昨日事睡得很晚,隨便吃個路邊小吃墊墊肚子,就朝著南邊的遊船會去。
和虞餅想的如出一轍,這裡果然人跡稀少,湖畔停留了許多船隻,每隻船上的船伕和歌女都在。
虞餅讓孩子們挑了隻好看的船,她財大氣粗包了整隻,三人坐上後,船伕晃晃悠悠地劃,歌女咿咿呀呀地開始唱。
小船逐漸漂到了湖中心,向著遠山駛去。
虞餅指向遠處因季節變化顯得有些發黃的山峰,和孩子們說著計劃野餐的地方。
“……到時候可以給你們燒烤吃哦,”她仰起頭高高挺起了鼻子,“姑姑的儲物袋裡可是什麼都有的。”
“好耶!”
知宜小小地蹦躂起來,船身晃了晃,她立馬抿起嘴老實了,鼓起的臉頰看上去格外可愛。
“可是姑姑,那山上怎麼在冒煙呢?”知珩觀察地更為細緻,他抬起手指向開始冒著黑煙的山頂,發出大大的疑惑。
虞餅定睛一瞧,果然察覺到不對勁。
山頂上有祠廟樣的屋子,還有白煙冒出,怎麼都不像沒人的樣子。
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划船的船伕告訴了她答案:
“今天好多人都上山了嘞。”
船伕一口口音,為了使他們聽懂,在努力說著普通話。
“為什麼?”虞餅扭頭,呆滯詢問。
“因為很多人都上山,所以老百姓也都看熱鬧上山了嘞。”
船伕的理由說得很別緻,虞餅聽後依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倒是歌女停下唱歌,細細和他們說起今日山上來人多的真正原因。
“聽說是,昨夜天元宗上發生了不好的事情……”見兩個孩子也在聽,歌女改口說得隱晦,“所以武式會第三輪延期了,有長老提議可以上山進祠廟,在裡面休憩一天,去去腥氣和晦氣。”
船伕聞言直直點頭:“雖然俺們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應該挺嚴重吧,倒是別是什麼魔頭作亂。”
這個修仙界人妖共處一直進水不犯河水,普通百姓對妖的印象平平無奇,倒是很排斥魔這一類。
虞餅大驚失色:什麼!
也就是說,她為了擺脫天元宗裡面的那些人,結果陰差陽錯正走上去見那些人的路?
她兩眼一黑,望著越來越近的山丘,試探道:“現在我們回頭還來得及嗎?”
“俺們都要加錢的。”船伕老頭撓撓腦袋,並不明白原因。
歌女則又開始咿咿呀呀地唱。
虞餅深吸口氣,望著兩個孩子低落的神情,終是沒有再開口:“算了,我們還是去湊湊熱鬧吧。”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
來都來了!
小船靠在岸邊,三人走下前往山中。
一路人聲寂靜,溫熱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枝照射向下,踏在上山石梯上,只發出清脆的“咔嚓”聲。
知珩知宜都走得很快,他們對一切新鮮事物保持好奇,探尋著大自然,虞餅反倒落在了最後,不遠不近跟在孩子們的後面。
直至爬到了一半,逐漸靠近山頂祠廟,周圍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兩個孩子也有點爬累了,虞餅乾脆找了個稍顯平坦的空地,展開野餐布攤開,將飯盒打開準備和孩子們吃點下午茶。
他們剛準備吃,這時有二人衝來,直接將他們的動作打斷。
“這是我們家小姐預定休息的地方,麻煩你們讓開。”其中個侍女趾高氣昂,她高高揚起脖子,自上而下俯視三人,眉目中透露的鄙夷根本遮掩不住。
而另個侍從也沒等他們回話,抬起手就要將他們的野餐布給掀開。
虞餅看得來氣,她瞪大眼睛,一朵白蓮就憑空而起將二者推開:“這家地是你們的?這座山也是你們的?你說預定就預定了,和我玩呢?”
雖然退一步開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但東西都攤開了,湯碗也在旁邊放好了,就這麼被無理打斷真咽不下心頭的惡氣。
再者,若是好聲好氣地商量也未嘗不可,但這兩個人的態度也太差了!
白蓮輕輕一推,侍從退後了好幾步,侍女更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虞餅蹙眉。
她好像也沒有多用力吧?
還未等她思考個所以然,一個身穿粉色長裙面容精緻的少女從山上的石階走下,她的身邊,則站著身著同樣富貴的少年。
“怎麼回事?”
她抬起眼,纖長的睫毛微翹,掃過自己馬車旁在吃東西的一家三人,不留痕跡地擰起眉頭。
“小姐!您可算來了!他們欺人太甚,我都說了這塊地是小姐您先預定的,可他們不依不饒,還用靈力推打我們!”侍女尖叫埋怨。
這麼一叫,本就看過來的人更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這邊。
虞餅:我?推打?
惡人先告狀!簡直是碰瓷!
少女還未開口呢,旁邊的少年便在侍女說完後氣勢洶洶,拔劍直指而來:“現在,拿起你們骯髒的布走開,否則就別怪我們手下留情!”
聞言,知珩絲毫不懼,他從儲物袋中掏出玄冥神劍,也指向對方:“這裡根本不是你們的地方,你們憑什麼這麼霸道?你們才應該走開!”
他們的餐布才不髒!
見個小孩舉起長劍,少年眼中的嘲笑和輕蔑一閃而過,他冷笑聲:“就憑你還想攔住我?我一根手指頭握劍就可以把你放倒。”
“我可以打過你!少看不起人!”知珩凝眸,眼中的堅毅和果決更盛。
“那要不然我們就來賭一場?我用一根手指頭握劍和你打,為了避免被別人說欺負小孩子,我不會使用任何靈力,若是我贏了,你們就給小爺我磕頭認錯好不好?”
少年抱起劍,眉眼中盡是張狂。
“若是你贏了,我給你磕頭認錯,”知珩不想將這件事牽連姑姑和妹妹,他認真回答,“但若是我贏了呢?”
“小爺我根本就不會輸掉!”少年又發出陣陣笑聲,他的聲音迴盪在林間,再次吸引了不少人觀看賭局。
虞餅眼看事情逐漸不可控,她擋在知珩的身前,蹲下身子,眉眼全是擔憂:
“珩珩,雖然姑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但是賭約真的不是兒戲,若是一旦做出陳諾,就一定要做到,而不是可以隨便嘻嘻哈哈地略過去,或者用
哭泣和後悔遮掩。”
“珩珩,你真的準備好了嗎?他們是壞蛋,是惡人,不講理,但是我們有選擇的道路,這不算是退讓,這是明理。”
她語重心長。
知珩點頭:“姑姑,我知道的,我也長大了的,我想保護你們,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他用一根手指頭,我可以打敗他。”
永遠縮在背後讓姑姑解決事情,不是男子漢應該做的事。
見小豆丁滿眼嚴肅,虞餅也意識到這次他的決心,便沒有再阻攔,點了點頭。
知珩扭頭,看向比自己高了好多的少年,回答:“若是你輸掉了,我要讓你和我們三個人道歉,並且給我們下跪磕頭!”
將對方的懲罰重複說了一遍,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
少年又是笑了很久,重重地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