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天界不可一日無主……
青銅古鏡碎裂的瞬間，鏡面上的瑤池虛影彷彿活過來一般，痛苦地扭曲起來。她張開嘴，無聲地嘶吼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心彷彿被人狠狠地攥住，窒息般的痛楚席捲而來。
“瑤池！”我嘶聲力竭地喊著她的名字，想要衝過去，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
天后看著我痛苦的模樣，笑得更加得意，“怎麼，心疼了？可惜啊，晚了！你以為，背叛天庭，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嗎？她要付出的代價，你根本無法想象！”
“住口！你有什麼衝我來，不要傷害她！”我雙目赤紅，青筋暴起，體內神獸血脈開始不受控制地翻湧，劇烈的痛楚讓我幾乎失去理智。
“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天后冷哼一聲，手中法訣變幻，青銅古鏡的碎片化作無數道流光，朝著瑤池的虛影激射而去。
“啊——”瑤池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虛影劇烈地顫抖起來，彷彿隨時都會消散。
“不——”我目眥欲裂，瘋狂地掙扎著，卻無濟於事。眼看著瑤池就要魂飛魄散，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天后，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死她嗎？你錯了！瑤池的魂魄，早就已經與我融為一體，你殺不了她，只會連我一起殺死！”我狀若瘋狂地大笑起來，眼中卻流露出決絕的光芒。
天后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手中的動作也慢了幾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天后冷笑道，“你不過是在虛張聲勢，想要拖延時間罷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大不了就和瑤池一起灰飛煙滅！”我決絕地閉上眼睛，催動體內所有神力，準備自爆。
感受到我體內傳來的毀滅氣息，天后臉色大變，終於慌了神。她怎麼也沒想到，我會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
“等等！”天后驚呼一聲，想要阻止我，卻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我即將自爆的瞬間，一道白光突然從天而降，將我和天后籠罩其中。緊接著，一個威嚴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
“住手！”
白光散去，一個身穿金色龍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我和天后之間。他面容威嚴，不怒自威，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強大氣息。
“父皇！”天后見到來人，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蒼白，手中的法訣也隨之消散。
來人正是天帝，我的父親。他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天后，又看了看我，最後將目光落在瑤池虛弱的魂魄上，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逆女！你竟敢對自己的親生弟弟下此毒手！”天帝怒喝一聲，聲震九天，天后嚇得渾身瑟瑟發抖，跪倒在地。
“父皇饒命！兒臣只是一時糊塗，求父皇看在兒臣往日的情分上，饒了兒臣這一次吧！”天后痛哭流涕地求饒道。
我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沒有絲毫波動。天后平日裡囂張跋扈，欺壓我已久，如今落得這般田地，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天帝沒有理會天后的求饒，而是轉頭看向我，語氣緩和了一些，“逆子，你也不該為了一個女人，如此衝動，你可知你這樣做，會給天庭帶來多大的災難？”
“災難？”我慘然一笑，指著天后說道，“難道她要置我於死地，就不是災難嗎？父皇，您貴為天帝，難道就是這樣是非不分，包庇罪魁禍首嗎？”
天帝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此事，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罷，他一揮手，將天后禁錮起來，然後帶著我和瑤池的魂魄，離開了瑤池宮。
我被帶到了一處密室之中，天帝命人將瑤池的魂魄放入一個水晶球中溫養，然後屏退左右，只留下我一人。
“你心中，可有怨恨？”天帝背對著我，沉聲問道。
我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兒臣不敢。”
“不敢？”天帝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盯著我，“你是真的不敢，還是不屑於說？”
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直視著天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父皇，兒臣自幼不受寵愛，受盡欺凌，若非瑤池相伴，恐怕早就已經死了。如今，她為了救我，落得這般田地，您卻問我心中可有怨恨？父皇，您覺得，兒臣應該如何回答？”
天帝沉默了，他的目光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似乎在掙扎著什麼。
許久，他才長嘆一聲，語氣中帶著無奈和悲涼，“你說的對，是朕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瑤池……”
我定定地看著他，這位高高在上的天帝，我的父親，他的眼中第一次對我流露出了愧疚和痛楚。但這些情緒，於事無補，於瑤池的遭遇而言，更是一種諷刺。
“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去瑤池所受的苦難？就能讓她魂魄重聚，回到我的身邊嗎？”我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如同尖刀一般，刺入了天帝的心臟。
天帝身形一晃，彷彿難以承受這番質問，他頹然地坐到椅子上，聲音低沉沙啞，“朕知道，你心中有怨，有恨，朕不怪你。但瑤池之事，確是天后一人所為，你若要報仇，朕絕不阻攔。”
我冷冷一笑，“好一個絕不阻攔！父皇，您可知，您的一句話，便可決定天后的生死，可您卻選擇袖手旁觀，任由她將魔爪伸向瑤池，如今再說這番話，不覺得太遲了嗎？”
“你……”天帝猛地站起身，指著我，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翻湧的情緒，沉聲道：“父皇，您不必再說，我意已決，從此以後，我與天庭，恩斷義絕！”
說罷，我轉身欲走，卻被天帝叫住，“逆子，你站住！你以為，你走得出這天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