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百合 作品

第一百零九章 邀約

閆欣卻嫌棄這辦事的彎彎道道,她心中橫豎分明,說:“韋元慶將袁九章喊去就能把真相變個樣嗎?真相就是真相,哪怕被人蓋住了,它也不會消失。”

尤乾陵前面聽著還有反駁的念頭,聽到最後一句忽然覺得自己要出口的話粗俗極了,說出來簡直給自己臉上抹黑。

要面子的平南郡王冷笑了一聲。

道理總是簡明扼要地擺在那,可世人卻總是想方設法要去掩蓋。

殊不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深意。

可惜的是倘若人都知道這個道理,這世上也沒有這麼多的不平事了。

他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然給人堵了嘴,抬手給了閆欣一個腦瓜崩,說:“話多,聽不聽張朝說話了?”

閆欣黑著臉捂腦袋瞪他,肇事者卻指著張朝說:“接著說。”

早前尤乾陵從尤府出來時,將尤桂手中的那本本子給順出來了。見到了張朝之後便將那本子交給他,讓他順著上面的蛛絲馬跡去尋人。

張朝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從昨夜開始就從尤府侍衛拿了不少線索,已經走了一半地方,又從尤乾陵手中拿了一些,對照著重要的幾處馬不停蹄地走了大半日。

然而就是這僅僅的大半日。

竟然找出了璧尤府大動幹觸動這麼多人找多出了一倍的東西。

“這個叫阿迷的女人在被趕出越秀樓之前就在京中四處奔走。越秀樓的人說她總不跟她們一塊練舞撐場子,倒是經常遊說樓里人跟她走。”

“天音閣裡也是同樣。不過越秀樓沒人慣著她,但天音閣的閣主很是欣賞她的才幹,一直縱著她,連她自己翻牆走了,也壓了消息,沒說什麼。”

閆欣問道:“有說她找了一些什麼人為何要找這些人?”

張朝道:“被她找過的人大多都是風月之地的人,他們有自己的場子,上頭有人管著,據說她找這些人就為了跳一場正宗的七音祭舞,說是現在的祭舞不正,才會跳一次出一條人命。”

這已經不是閆欣第一次聽到這番話了。

倘若偶爾說一次,那可以假設這個人有說謊的可能性,可若是這個人逢人便說,即便確實不是真的,也一定有其緣由。

目前來看,阿迷做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緣由。

張朝這時轉向閆欣。

“還有你之前讓我去查了她來京之前從哪裡來的。”

閆欣下意識抿嘴。

張朝說:“她是西沙人,但近半年我沒在官道上查到她通關的印記。”

閆欣微微訝異。

“上次她進京是何時?”

張朝立刻答道:“上一次記載她進出的是六年前長公主……喪典上跳祭舞的時候。”

說完他看了尤乾陵一眼,問:“爺還記得嗎?”

尤乾陵沒有說話。

孃親祭典上的事他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祭舞確實是有,但他是真不喜歡這種在喪典上跳舞的習俗,並沒怎麼注意祭奠上跳舞的人。

但他隱約記得那場喪禮上,許多人參與之後,在這六年之中逐漸消失了。

其中有不少他還知道怎麼消失的,又是為何消失。當然那些都是朝中跟自己從前走得近的人,他完全沒想到走得不近的也會受牽連了。

“那西沙舞團現在還在嗎?”閆欣問。

張朝道:“那年之後便散了,據說原隊本來要說全部人都回西沙,但事實上,回去的只有幾個人,大部分都留在了盛京。”

閆欣下意識地說:“所以阿迷要找的人會不會都是當年留在盛京的人?”

照道理說,不過就是找來一起再跳個舞而已。即便是礙於自己現在嫁做人婦的身份,不好將早年在風月場中的事說出來。

可私底下偷摸跳個舞而已?

更何況還有一些依舊還在風月場中。

閆欣追問了一句。

“當真只是為了跳一個舞?”

張朝問:“你覺得這背後還有別的?”

閆欣道:“可只是跳舞不至於不答應吧。本身人在別處也是跳舞的呀。”

張朝嘆氣,說:“這個問題我也問了,但幾個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我見得多了,便拿了錢塞給一個,問得深了。”

“她說,這舞不是跳給活人看的。”

與此同時。

兵馬府中。

袁九章被人帶著入了府內。他前陣剛來過這裡,對去見韋元慶的路還算記憶猶新。兵馬府是手中有軍權的地方,不僅僅是盛京中,整個大魏各路關卡都歸兵馬府管轄。

跟袁九章這種看著有權,實際上處處辦事都得看人臉色的可完全不同。是以即便是撕破臉,袁九章也無法跟人當面撕。

說起來也當真是憋屈。

也因為如此,袁九章每次見到韋元慶那精神十足的臉都免不了心生嫉妒,恨不得用唾沫淹死這廝。

再看他府上到處都是珍奇之物,倒是讓他連嫉恨的心思都沒力氣生了。他開始跟自己生悶氣,憑什麼都是京官,怎的就他這麼難。

好在韋元慶這次識相多了,姿態壓低了些,也比之前客氣多了。

他迎著袁九章嫉妒的眼神從裡面邁步出來,說:“勞煩袁大人走這一趟,實在是我夫人這兩日起不了身,無法前去府衙。”

說著他已經走到了袁九章身側,大嘆了口氣,聲音也低了些,像是跟袁九章感慨無奈。

“香坊是她籌備多年的心血,不管如何,誰如此嫉恨她,她總要知曉。”

嫉恨兩字一出,袁九章就像是脊樑骨被人戳了一下,本能板正了身姿,一副欲蓋彌彰的嘴臉,說:“確實,本官看了裡面裡面多數珍奇貴重之物,就這麼被燒沒了,當真是心痛至極。”

韋元慶輕嘆著笑笑。

“袁大人是體恤人的好官,我帶大人進去。夫人侯在內堂許久了。”

他步子邁得又快又穩,袁九章在他跟前就是個文弱書生。他緊趕慢趕地追上,人卻已經進了堂內。

韋娘子靠坐在軟榻上,見人進來了,萎靡的神色強行斂去,她就著旁邊丫鬟的手腕勉強坐起身,吩咐旁邊的丫鬟準備茶點。

韋元慶快了兩步,上前來接過人來攙扶著她,說:“身子沒好就不要操勞了,坐著說也不會差這口氣。現下不是公堂,袁大人親自過來也只是來問問話。”

這話說得,好像是他上趕著來似的。

袁九章朝韋元慶撇嘴,卻也沒在韋夫人這等美人面前失禮。

“是啊是啊,夫人保重,我等皮糙肉厚不用費心招待。正事為重,正事為重。”

韋娘子明媚的臉上藏了一絲晦暗,聞言道:“袁大人為我家的事有心了。一會說完話之後,賞臉在府中吃些吧,我特意備下了薄酒。聽子安說前幾日為了一點小事得罪了大人,今日我一定要讓他給大人賠不是。”

袁九章是個人精,這話言外之意,就是說韋元慶要把前面的事情揭過去了。

那麼今日這一場決計不會是問個話,吃個飯這麼簡單。

他扯了下嘴角,道:“哎呀,夫人有心了,本官倒也是有錯,為了那點小事跟統領計較。後來想想,大家都是為朝廷做事,鬧這等彆扭也是多餘。”

三人一陣各懷鬼胎地一陣笑。

丫鬟們利索地上了點心茶水。

韋夫人道:“聽說我那香坊內走水後有屍體出現,我真是嚇得心口直跳。那夜原本想親自去,他生怕嚇到我,硬是將我留在馬車上。不知……可有查清楚那幾個到底是何人,怎麼會死在我那香坊。”

袁九章原本以為這件事多半和韋娘子有干係,但見她突然從這件事上主動開了口,便生出了點試探的意味。

“那三人分別是天音閣,越秀樓以及瓊花苑裡出來的人,夫人對他們可有印象?”

說著,他將三份畫像遞給韋娘子。

韋娘子接過來盯了許久,她的眼中明顯有些晦澀不明的情緒,袁九章眼看著她眼眶逐漸紅了。

“怎麼?”

韋元慶哎了一聲,從身上掏出了帕子上去給韋娘子擦臉,道:“我就說了,你暫時別管這些事。”

韋娘子吸著鼻子,帶著哭腔道:“跟你無關,你就這般做派。”

袁九章:“……”這是什麼路數,他怎麼看不明白了。

韋元慶轉頭和袁九章說:“早先我就同她說過,火場內發現了屍體,看樣子是她認得的人。她當下有些悶,事後似乎想了許久才同我說,前幾日她在京中有個姐妹曾邀約過她,她以香坊繁忙之事拒絕了。”

“都是姐妹,她想著人做事應當不至於如此決絕,沒讓我去說。”

袁九章還是第一回聽到這個事。

“誰約的?邀約做什麼呀。”

韋娘子當即坐直,說:“你不許說。”

韋元慶道:“什麼話,你不想查清案子了?”

韋娘子道:“誰說我不想,只不過這案子未必和那個有關不是?袁大人,您那邊可有線索?我在京中開香坊也沒多久,藉著子安的面子做生意,是不是壞了別人家的生計?”

袁九章老實道:“那倒也不至於殺人。”放火是有可能的,這點先前他和元碩他們也說起過。

這案子到底是殺人為主還是放火為主都還不確定。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