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長裝死 作品

第十一章 出入

 念及此處,御榻之上,正摟著李夫人嬌軀,享受著溫香軟玉在懷的高湛,忽然覺得繞在心內許久的那根煩惱絲。

 忽然消失了。

 天色尚早。

 野馬馳騁於草原。

 雲雨漸收。

 在心內感慨了句元善見豔福不淺。

 高湛卻也沒了再品名花的雅興。

 李夫人的喘息猶在耳畔,他卻披上衣衫,翻看起了案牘上積壓了許久的公文。

 喝了口新泡的參茶,高湛自覺精神稍振。

 瞥了眼屋外,陽光正好,恐怕已是巳時。

 將這份揚州進遞的奏疏草草看罷。

 高湛心中沒來由地又生出一團火氣。

 好個王琳!竟如此忤逆朕的旨意。

 奏陳之上,盧潛將王琳麾下在邊鎮的種種作為,歷數呈之。

 又在文末附上了那份陳人請和的國書。

 陳人既來請和,他高湛自無半分不可之意。

 畢竟,他大概只有在床榻之上折騰累了,心生空寂之時,才會生出一二分一統天下的雄心。

 但不多時,那份雄心便會在酒色的歡愉之中,消失殆盡。

 這種消失本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他父親高歡、兄長高澄、高洋都做不到的事情,他高湛為什麼要去做?

 況且前幾位兄長盡皆壽短,他自忖或是天數,自己恐怕也壽限不長。

 既如此,還爭那許多土地人口做甚?

 盡享皇帝之富貴,難道不好麼?

 平復了些許心緒,高湛抓了硃筆,在那份盧潛詢問是否要與陳人和好的奏陳上,書了個“可”字。

 他又啟了份給尚書省的文書,在上面草擬了道徵召王琳入鄴都聽用的詔書。

 既然已與陳人約和,這般危險人物,便再不能使之留於邊鎮掌兵了。

 施了印璽,高湛望著堆積如山的奏書,滿心疲憊。

 適逢床榻之上的佳人,發出一聲勾人的輕吟。

 罷了,高歸彥既已離都,近憂已除,這些奏書,何妨明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