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揭穿(二)
蕭監軍等人紛紛點頭,替肖芙娘做證,證明她說得沒錯。
就連天使團的幾人也均頷首。
果然是這樣!
莊思思心裡生出一陣不甘,這次她佈置得如此周密,竟是被她化解了。
不管肖芙娘說的是真是假,她都不能質疑。
質疑天子使團,就是質疑當今天子,她有幾條命敢如此?
她心中既慶幸又後悔,慶幸的是事情還有轉圜餘地,後悔的是自己為什麼要來北疆這苦寒之地。
若是她沒來,爺爺奶奶毒殺了二伯再一抹脖子,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可惜,現在她很難全身而退了,也不知道父親派來的人到何地了。
她認命地閉了閉眼,腦子裡思索著對應之策。
過了幾息,她慌慌張張朝著天子使團拜下去行禮 面上一派焦急憤慨。
“竟是如此,那看來我們是錯怪二伯孃了,只是這人不是二伯孃的話又會是誰呢?天使和二伯孃可要嚴查啊!不能讓害了二伯的人逍遙法外。”
天子使團領頭的陰柔男子看了她一眼,眼裡閃過一抹深意。
“莊小姐說的是,莊夫人,你看此事……”
肖芙娘:“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為何還要查?”
她面上帶著笑,眼神卻極冷,“因為擔心莊承的安危,我做了幾手準備,請大家聽我一一道來……”
都護府的百姓中,混入了許多北疆戰士,紮根在各地。
而今,就有幾個人站了出來,他們分別是布莊的夥計,天香樓的跑堂,以及紅顏館的婢女。
而在肖芙娘說到這幾人的時候,他們從府邸裡走了出來,其身後還有將士押著好幾個被綁了身子嘴上塞著布條的人。
看著那幾個有過一兩面之緣的人,莊家人眼角猛跳。
緊接著,只見府邸裡有人又有人被押出來,那幾個人還都不是百姓眼生的,而是常年在都護府內辦差的老人。
隨後的浣竹站出來,一個個介紹這幾人,剖析事情始末。
聽完浣竹的話,一個清晰的事情脈絡在眾人腦海中成型。
有人在剛到北疆之後就利用這幾個都護府老人在城中攪風攪雨,掀起流言。
利用流言裹挾肖芙娘達成一些事之後,他們又請了最擅長縫衣最會易容的人來,給一個女子換裝易容。
而那個女子,在今天早上大搖大擺地進入了傷兵帳,給莊承下毒。
這人,或者說這些人,能是誰?眾人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莊家人身上。
怎麼看,這攪風攪雨的人都是莊家人,也是因為那些流言,肖芙娘才把他們放出來的。
肖芙娘:“事情的真相已經擺在這裡了,幕後真兇是誰,我想大家都有判斷了。”
莊老頭厲聲道:“老二家的,你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們?”
“若不是你們做的,那你們說說,究竟是誰指鹿為馬,把過去的一些事情改頭換面地說出來?”
“又為何,你們身為莊承的家人,在得知他中毒的消息後,第一時間是來找我質問,而不是去關心他?”
旁邊,有將士大聲地把最近的流言念出來,並把真實的情況一一說明。
流言裡說的肖芙娘和公婆不慕,屢屢虐待公婆,實則是肖芙娘和孩子們在家只能吃糠咽菜,甚至豬狗都吃得比他們好。
肖芙娘不敬公婆,實則是得知莊承身死消息後,莊家人不想養他們娘三個,把他們掃地出門。
肖芙娘和姘頭做局陷害莊家最有才華的小叔子,實則是因為這小叔子夥同那戶人家的庶子,想要謀害那家家主之命。最後被肖芙娘拆穿,才被送入大牢……周遭百姓聞言,一個個面色都變了,尤其是那些曾經跟著流言說過肖芙娘壞話的人。
只見莊思思湊近莊老頭耳邊說了句什麼,隨後莊老頭跳了出來。
“老二家的,誰知道這些人的話是真是假?你現在權利大得很,讓他們說假話不是很容易辦到嗎?”
莊婆子和莊銳等人眼睛一亮,連忙跟著喊起來。
“就是,當時事情那麼急,我們就想著下毒的事是你所為,來找你就是為了拿解藥的。”
“沒錯,我們是來拿解藥的。”
“唉,我就知道你們不願意承認。”
肖芙娘幽幽嘆息:“看來,我只能讓你們更明白一點了。”
她拍了拍手,突然間,人群外傳來動靜。
很快,兩個將士抬著擔架過來,擔架上方,赫然是一臉烏黑昏迷不醒的莊承。
見了他,圍觀百姓們激動起來,口裡喊著大將軍。
只見肖芙娘上前微彎下身子,往他口裡餵了一顆藥丸,隨後又拿出金針在他身上各處紮了起來。
眾人屏息凝神,不敢發出動靜,生怕打擾了他們。
在莊家人驚恐的目光中,只見擔架上的莊承臉上的烏黑之色褪去,漸漸恢復了血色。
而後,那男子眼睫動了動,竟是睜開了眼睛。
“不對,不對,不可能!”
饒是莊婆子再怎麼喊也沒用,此時的莊承已經睜開眼,掃向他們之中。
“大嫂為何對我下毒?”
“啊!”徐氏尖叫一聲,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將軍醒了!”
“將軍醒了!”
百姓們歡呼起來!
莊家眾人臉色慘白慘白的,唯有莊老頭還板著臉,冷冷看向莊承。
“老二,你這是什麼意思?和你媳婦這麼搞有意思嗎?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和你娘?”
“好,既然你容不下我們,那我們走就是了,何必又要如此惺惺作態?”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
卻突然聽見一聲輕笑,而後,那聲輕笑變成了大笑。
在場的天子使團和軍中將領們也都笑出了聲,看得莊家人很是不滿。
他們沒搞懂這些人在笑什麼。
笑罷,肖芙娘看向莊老頭。
“爹,你連自己的兒子竟也認不出來嗎?”
只見那擔架上的“莊承”突然坐起身,手在臉上動了動,過了片刻,一個人皮面具剝落。
面具下的那張臉,卻並非他們所認識的那個北疆。
莊家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