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南嘉被分屍,崩潰發瘋!
他一夜白了頭,明明才不惑之年,此刻卻如同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一看到管氏還抱著女兒的頭顱,當即就又瘋了。
“啊——!!”
裴垣跑過去一把抱住管氏:“這是要我們的命啊——要我們夫婦二人的命——嘉兒,嘉兒——!!”
管氏好似也終於找回一絲神智,趴在裴垣的懷裡嗚咽哭泣。
“老爺,是我們二人造的孽嗎?是我們二人造的孽啊——”
李卿落在一旁看著他們夫婦二人如此場景,心裡亦是如同刀割一般。
上天何其殘忍?
南嘉究竟做了什麼,會被人如此凌虐致死!
李卿落捏緊了拳頭,扭頭看向裴家其餘所有被帶來的男丁。
院子裡擠不下,就全部在院外候著。
國公爺和其他的老爺們自然是個個不滿。
還有喊鬧著,問憑什麼把他們都給帶來,問這是什麼意思的。
難道大理寺是在質疑,是他們裴府這些老爺殺的人嗎?
殺雷上前拔刀便抵在那老爺脖子上,殺氣騰騰:“殺沒殺人,各位心裡清楚。”
“今日例行問話而已,難道你們一個個都想都被帶回大理寺牢獄去坐坐,才肯老實是嗎?”
“我們王爺今日辦案,已是看在裴國公府的面子上對各位客氣。若再敢喧鬧者,那就只好上我們大理寺往日的手段了!”
誰沒聽過肅王閻羅殺神的名聲?
饒是裴國公府,今日這些老爺們也一個個焉巴了下來。
可肅王卻並不急著審問他們。
只是讓這些老爺、公子和管事奴僕們都一個個站在風雪裡。
他則上前走到裴垣面前,無情的例行公事說了一句:“裴侍郎,就差這一顆頭顱了。”
裴南嘉的屍首已被拼湊完整,便只有這一顆頭顱,還在她母親的懷裡。
裴侍郎悲痛欲絕之下,仍還有幾分清醒。
他強行將女兒的頭顱親自捧過來,放到了裴南嘉的屍首之上,讓她恢復了完整。
杜大夫今日也是跟著一起來的。
他本就在替南嘉解毒,研製了幾天幾夜,才終於能憑自己之力有了替南嘉解身中之毒的方向,卻突然驚聞如此噩耗,他如何不氣?
所以這會兒,杜大夫便和仵作一起驗起屍來。
破敗的院子裡,裡裡外外圍了數十圈人。
沒有段容時的命令,全部都只能靜靜的站著。
靜可聞簌簌的落雪聲。
只有仵作還敢忙裡忙外……
院子外裴家的老爺們,包括裴國公都是一肚子的氣。
但他們裴國公如今早就頹勢窩囊了,沒有府兵,下輩也沒有一個從武的。
整個裴國公府,肅王若是一聲令下,要被屠府也不過是半日的事情。
所以,即便一個個氣得臉色鐵青,此刻也只能都靜靜的候著等著。
終於,杜大夫和仵作結束了手頭的動作。
杜大夫親自上前來稟道:“王爺,死者確乃裴府十二姑娘。”
“她生前身中劇毒,若是不能及時解毒,本就命不久矣。”
“但屬下在其口中,又發現了另一種彌勒之毒……”
段容時:“彌勒之毒?此乃何物?”
李卿落聞言臉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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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肢!六塊!()?()
昨晚鄧嬤嬤不是說,身首異處嗎!?()?()
她以為只有頭顱被割,怎麼還有殘肢六塊?()?()
李卿落面色雖然不好,卻也沒有被嚇住,甚至想要往前去親自看看。
肅王伸出劍柄攔住她:“你可想好了?”
鄧嬤嬤也在身後勸她:“姑娘,一般人若是從未見過此等場景,心裡是擔不住的。”
“您若非去瞧了……再抑制不住的表現出什麼,對殿下這裡也是難辦的。”
誰都知道,身為大理寺卿的肅王斷案雖然手段鐵血殘忍,但卻從未出過錯。
而且他鐵面無私,整個大梁誰的面子也不賣,也從無人能從他的那把長劍下逃過。
這怕還是第一回,他帶了一個女娘前往兇案現場。
也是他第一回會帶不相干的人來兇案現場。
所以剛剛裴府那些人才如此吃驚。
但好在李卿落今日給自己遮了臉,不然人群裡還有裴四娘和裴國公,他們昨晚都在宮宴見過李卿落,必然早便認出她的身份來了。
特別是裴四娘,昨晚在宮宴中便認出李卿落就是上次跟著南屏郡主來過他們裴國公府的人,回家後這件事自然也早就告知裴府中人。
裴國公府的人知道真相後,不少人都非常憤怒!
將軍府的裴氏,是當初老國公爺下了禁令,禁止整個裴國公府的人都再提及之人!
更不許那裴氏再回來踏進裴國公府半步,也不許裴國公府所有子孫與之後人有所牽扯來往。
裴國公府把將軍府的裴氏,是恨到了骨子裡的。
所以在得知她將軍府的人,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大搖大擺的就跑到他們裴國公府來,裴國公府的人便覺得:這不是踩著他們的臉踐踏囂張嗎?
若是今日他們再知道這李卿落還敢再次無所顧忌的來了,怕是這會兒連肅王都不會顧著就會來將她給轟出去。
李卿落自然還不知道裴國公府如此恨祖母的子孫後代,只是不想錯過最後看一眼南嘉的機會。
她推開鄧嬤嬤,白著臉看向肅王屈身:“王爺,若是民女丟了您的臉,礙了您的事,便自行離開此處。”
她還沒有開口求他,他便帶她來了裴國公府。
她哪裡不知肅王對她的這番格外恩情?
雖然不知他是何時知道的,但他知道自己與南嘉的情誼,所以願意給她這個面子,她自然不會強撐自己去給他丟臉。
段容時放下劍柄。
“本王何時嫌你丟臉了?只要你不後悔,也不過是些尋常之物。”
說完他便率先向前走去。
院子裡早就不許裴家人進來。
雖然裴家那些膽子大的人還湊在院門口看熱鬧,但也只是看熱鬧。
李卿落在他們臉上看不到一絲悲痛,就好像南嘉的死於她們來說,不過是死了一個尋常的奴婢一般,在整個裴府並未掀起什麼波瀾。
可是經過一夜大雪,許多痕跡都已經沒了。
李卿落看到一棵柿子樹下的雪堆裡,豎插著一條斷臂。
那隻纖細的素手已經變了顏色,不甘而又屈辱的緊緊握成拳的姿勢,像是想要最後奮力一擊,再掙扎反抗地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