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遭刺殺
“這不是從好幾年前就認識的,叫著叫著就叫順口了。”姜沉魚有些不好意思。
“再者,小魚兒是我家裡長輩們叫的,我也聽慣了;而宋大公子比我年長,我總不好叫他的名,也不禮貌。”
這意思是不是說,她是把大公子當長輩了?
這要是給大公子聽見,還不得傷心死啊。
英嬸默默在心裡替宋承稷掬了一把同情淚。
兩人說了會兒話,宋承稷還是一直沒有吭聲。
這太不宋承稷了。
“不對。”英嬸果斷上前推了宋承稷。
卻是一點反應沒有。
再推還是一樣的。
“姜姑娘,你快過來看!”
姜沉魚一個激靈,連忙快步上前。
待摸到宋承稷的脈象:“……”
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抽出銀針,就朝宋承稷的穴位扎去。
“……唔。”一聲嚶嚀之後,宋承稷才緩緩睜開眼。
姜沉魚這才說道,“他只是藥力發作,暈死過去了。沒什麼大礙的。”
“大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姜姑娘不是說您身上的藥效已經排得得差不多了?如今會突然間又暈死過去了。”
宋承稷這會兒的眼皮子還有點重,很是費勁的才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即又疲累得想睡過去。
不過他撐住了,聲音虛弱的道:“沒事的,英嬸,我就是驟然吸入太多的藥粉,暈死過去,沒什麼事的。”
英嬸:“大公子何時吸的藥粉?”
“方才,侯爺來時。”
姜沉魚也聽明白了,宋承稷定是聽見她跟靖安侯在門口說話,才狠下心吸了口藥粉的。
沒想到把握不好,假戲真做了。
她早起將香爐裡的藥粉收起來交給他,本是為了以防萬一的。
當時宋承稷說:“萬一有人探查怕露餡兒的話,就吸一口藥粉。假戲真做了,他們便也看不出什麼破綻。”
沒想到一語成讖。
英嬸想了想,又轉頭看向姜沉魚。
見她一臉瞭然卻又很是無語的模樣,也就大概知道大公子做什麼了。
“你這樣做太冒險了,對靖安侯而已,不必如此的。”姜沉魚道。
宋承稷臉色卻嚴肅起來,“正是因為要面對他,所以才要格外謹慎的,絲毫鬆懈馬虎不得。”
他的話即是說給姜沉魚聽的,也是說給英嬸、還有陸管家聽的。
這也是表明了他的立場。
他已經懷疑靖安侯了。
英嬸一頓,非但沒有覺得意外,反而露出了一種早該如此的神情。
嗯?她也早就懷疑靖安侯想對付宋承稷了?
姜沉魚頓了下,“陸管家昨個兒跟我說了你受傷的事,我也沒來得及問,你之前是如何受傷的?”莫不是與靖安侯有關?
宋承稷對上她的視線,緩緩點了頭。
沒錯,就是與靖安侯宋青嵐——他的叔叔有關。
“大公子,姜姑娘,我去門口看著些,來人了會提醒你們的。”英嬸主動往外走。
昨個兒銀硃在門口守著,收效甚微。
倒也不是銀硃無能,而是她在這靖安侯府就是個陌生人,一來他不認識府裡的人,二來沒有人會買她的賬。
換了英嬸就不一樣了,她和陸管家在侯府生活了幾十年,她熟悉侯府裡的每一個人,能根據來人的身份,隨機應變做出不同的反應。
這是銀硃這個侯府的外人辦不到的。
……
英嬸守著院門,銀硃也出去守著房門。
屋裡便只剩下宋承稷跟姜沉魚。
“我一直想問你,之前你明明說不會回京的,卻突然間就決定回京,連我師父都不告而別,只留下一封信讓我來找你,便一走了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沒有外人在,姜沉魚說話也就無所顧忌了。
宋承稷苦笑了一下,“很抱歉,小魚兒。你問我關於沈先生的事,我無可奉告。”
“我只告訴你,他是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於他而言,比生命還要重要事。”
“不能說的就別廢話了,挑你能說的說吧。”
姜沉魚乾脆利落,倒叫宋承稷一時語塞。
好一會兒,他才找回了的聲音。
“我決定回京這件事,也只能說是巧合。”宋承稷又賣了個關子,“我原本真的沒有打算回京,我相信你的感覺,也相信靖安侯跟侯夫人不想看見我。”
“但我收到了一封信,是我一個年少時的故交寫來向我求助的,說他遇到了天大的禍事,需要我幫忙。我便回京了。”
說到這裡,他看見姜沉魚皺了眉,便馬上解釋道,“他跟我有過命的交情,換了其他人,我也許可以見死不救,但是他。不行。”
好了,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救命恩人的求助。
“那又關靖安侯何事?你總不至於為了幫你朋友回京的,卻還手欠給他寫信說你要回來吧?”姜沉魚語氣不善,眼裡的煞氣都要溢出來了。
她越想越覺得宋承稷是能幹出這種事來的。
若是因為他主動找死,才耽誤了她回去見外祖母,她真的會想把宋承稷當場給劈了!
“……”宋承稷忍不住嚥了口唾沫,甚至都不敢看姜沉魚的眼睛。
姜沉魚:“……”
行行行,有人找死。
“那這件事我就不摻合了,你自求多福吧。”姜沉魚說完轉身便走。
還沒邁出步子去,便被人攥住了皓腕,“小魚兒,你先別走。”
姜沉魚只覺得手上被燙到了一般,臉頰也跟著熱了一下,狠狠瞪他:“你撒手!”
宋承稷後知後覺的“騰”一下從臉上紅到了耳根,彷彿燙手山芋一下猛地放開手。
姜沉魚:我是洪水猛獸麼?有被侮辱到!
罷了,目前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就一次性說完吧。”姜沉魚用腳拖了張凳子過來。
若是前世的她,是決計做不出這樣的舉動的,但是南下的幾年,她早就不是原來困於後宅、困於規矩的姜沉魚了。
她還是在現實允許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自在地活著。
“雖然是我寫的信給宋青嵐,但不全然是如你所說的犯賤。”宋承稷努力挽回掩面。
“因為我那個故交身份特殊,我只收到他那一封信,但卻打聽不到他的任何消息,所以我只能回來,求證之後才能計劃下一步的行動。”
“沒想到,我在京外百里的驛站寄出的信,當天夜裡就遭到了追殺。……”
宋承稷說,他早上寄出的家書,晚上就遭人暗殺,殺手還精準的找到了他在客棧的房間。
殺手看見他醒著還大吃一驚,喊著計劃有變,被他殺了一個,重傷一個,還有一個輕傷跑了。
要不是他不習慣吃客棧裡別人端來的東西,那些飯菜他一口沒碰,否則中了軟筋散毫無還手之力,當場就被人了結了。
但他自己也受傷了,之後他怕跑走的人再去報信,便連夜離開了。
之後,他便喬裝打扮,躲進了山上的獵戶屋裡,靠打獵度日。
獵戶們上山都會留下物資,吃喝用度什麼都有,為的就是防止風霜雨雪天氣,在山上遇到意外。
還好這種事他不是頭一次遇到了,對方沒有找到他,還是追殺了他半個多月才罷休。
但那會兒他的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才會選擇回侯府。
一來是試探靖安侯的態度,二來是打探故交的消息。
但沒等他探聽到故交的消息,就先被人下了藥,差點就醒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