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哀家長人頭啦~

如何以物理手段殺死概念類的怪談?

答案似乎只剩下一種,鍾邪將其定為備用計劃,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會這麼幹。

當然,不這麼做的原因並非是他心地善良,畢竟這些只是投影人,是虛擬npC。

單純是因為累。

這村子估摸著得有三四百人,沒有個高效的方法把他累死也處理不完。

而且產出這個膠囊的怪談使明顯不是這麼做的,那傢伙遇見的又不是npC,是活生生的人。

你今天敢向怪談纏身的人民舉起屠刀,明天敢做什麼我都不敢想。

所以解題思路必然不是無腦的殺戮,是另一種更巧妙的方法。

現在就去找出這個方法。

鍾邪掃視一圈,土屋頂上是茅草混著泥土蓋的,明媚的陽光從茅草縫隙中漏進來,在屋內撒上斑駁的光點。

床鋪的結構有點類似於北方的土炕,床上的草蓆已經發黴,角落糊著一團疑似被子的東西。

燒飯的鍋灶就在床邊上,等到夜裡未燃盡的柴火堆能夠給床鋪供暖,這大概就是房屋主人為數不多的熱源了。

畢竟這座土屋可以說是四面通風,空氣質量上佳。

屋子裡沒什麼多的東西,只有灶臺上一盆蓋著鍋蓋的破陶湯碗,鍾邪上去打開看看,一股微腥的臭味迎面而來。

湯碗裡是不知名生物的肉塊,混合少量野菜,湯麵上漂浮著不多的油花。

窮得只能吃肉,這便是村裡的另一重詭異之處。

明眼人都能看出肉有大問題,鍾邪也不例外,更何況他昨天晚上親眼看見一個豬頭人吃了一碗肉,結果第二天就變成了羊頭人。

因為這傢伙吃了羊肉?

人會變成自己吃過的上一種動物?

鍾邪看過這小說,他也想去山上找點霸王龍吃吃,可惜沒找到。

他用湯勺攪拌一下,那帶著血絲的黑肉在湯碗中浮沉,腥臭味更加明顯,但依舊看不出什麼東西,也沒有鍾邪期待中手指腳趾之類的東西。

鍾邪走向大門,順手抄起放在門後的鋤頭當成武器。

鋤頭是木柄的,頭上卡著一塊鏽跡斑斑的鋤刃,金屬表面沾染著少量紅褐色的泥土,他湊上去聞了聞,確認泥土中沾染有血液成分。

這鋤頭既用來開墾也用來殺人嗎?

村子的民風還是剽悍的。

種田卻沒有農作物吃,這同樣是個疑點,但鍾邪清楚這是為什麼。

他走出大門來到屋子前,站在他的視角能看見的景象就是原因所在——

燦爛陽光,風和日麗,徐風吹拂而過,田地裡棕色的長毛草低伏下去,露出數十個閉目的豬頭和羊頭,一派“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象。

長毛草中藏著一種更堅實的狗尾巴草,草的枝頭吊起大塊的鮮豔五花肉,每條都有足足半米長,紅白相間,色差明顯得如同塗抹色素一般。

村口的風不知是從何處吹來的,時而左時而右,帶動田地裡豬頭羊頭胡亂搖擺。

晃悠著晃悠著,這些豬羊頭顱的動作就逐漸整齊起來,就像是聆聽著同一首dj,不停擺動的頭終究歸於同途。

同樣的搖晃,同樣的朝向。

農田毛草中的頭顱齊刷刷地轉到鍾邪這邊,它們依舊閉著眼睛,但鍾邪知道它們“看”得見。

這座村子在兩天前就已經察覺到他這個外鄉人了。

放任他存在,並未顯現針對性的詭異。

鍾邪默默地縮回去,他試過從田裡抱個豬頭戴頭上,玩點豬突猛進什麼的,但根本摘不下來,把田地惹急了那些豬頭羊頭就會探過來咬他頂他。

避開這些田地,他藉著房屋間少量的陰影在這個村子中快速穿梭,以步伐丈量整個村子的面積。

現在的時間點是午後,村子裡的人都上山贖罪了,所以路上根本看不見其他人。

“小聲點兒,前面就是村長的家了。”

“怕什麼,這時候他們都在山上呢,你不饞村長的後院裡養的蔬菜?”

“饞啊,再不吃蔬菜,肚子裡全是那些葷腥,我膩得都快走不動路了。”

“別廢話了,跟上。”

小路的那一頭,一高一矮兩個羊頭人窸窸窣窣地低語著,但這只是它們自己認為的低語,對話的具體內容全都被小路這一頭的鐘邪所聽見。

剛說完正午沒人,兩個羊頭人就冒出來了,就像是系統隨機刷新的任務一樣。

從這幾句對話中不難判斷,這個村莊裡“牲畜”和“蔬菜”的身份似乎互換了,準確來說是蔬菜等農作物。

他暫時不清楚這代表著什麼,可能村裡的怪談是隻白菜精。

看不慣肉比菜珍貴,所以強行顛倒二者。

可你真要關愛蔬菜,你不是應該讓蔬菜吃人、吃豬羊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