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山雨欲來

皇城司的人進門來便開始打掃場地,那兩個倒在血泊之中的屍體得要好好處理了。

當然了,不是讓他們悄無聲息的消失,而是要將其送到衙門那邊,讓他們好好處理這個黑店和周遭青樓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經過秦亦風的一番逼問下,可以確定那個小七說的話都是真的,他們所掌握的信息就這麼多,不過也足夠了。

在嫣紅樓大火之後,那名跑堂回家休養了一段時間,聽說現在又在凌州的一家青樓之中幹老行當。

“嘖嘖嘖……那按照線索追查下去,咱們是不是要去青樓了?”柴榕挑了挑眉,揶揄秦亦風道:“你有沒有去過?要是第一次去,會不會露餡?”

聽到這句話顧妧九也不由得看向了秦亦風,這樣子看起來好像在說她也很好奇秦亦風有沒有逛過那種秦樓楚館。

“沒有去過,但也不需要隱姓埋名的潛入,直接將那人給帶來就好了。”又不是要找哪個流落風塵的姑娘,不過是一個跑堂而已,還需要秦亦風他來親自出手麼?

安排皇城司的人出手就足夠了。

他只需要和那人接觸,問話而已。

好吧,還以為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怎麼的也有個機會能去逛逛吧。

但既然秦亦風都這麼說了,他還是壓下這個心思好了。

“你想去?”一瞧柴榕臉上那個失落的表情,顧妧九就感覺這傢伙沒有好屁放。

“不不不,不是,你可別汙衊我啊!”他就算是想去,大小姐你也沒有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問出來吧?

他柴榕雖然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但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這莫名其妙的害羞倒是讓顧妧九忍不住笑了,這傢伙,平常看起來跟個混世魔王一樣,大大咧咧的什麼都不在意,結果在這種事上,居然格外的害羞呢。

接下來要做的事只需要交給秦亦風來處理就好了,等到傍晚,秦亦風帶著證詞回了府中。

他晃了晃手裡厚厚一沓的紙張,臉上洋溢著笑容:“這下可以證明秦昭然與顧輕月兩人早就相識,兩人圖謀顧家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那個跑堂的對秦昭然的印象十分深刻,畢竟長得好看又有錢的人,這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個。

他出手闊綽,樓裡許多姑娘都會談論到他,他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堆姑娘將他簇擁著往樓上走呢。

至於顧輕月嘛……

那印象就更深刻了。

他是見過那些進了青樓以後,不願意依從,寧死也要留下清白的女子。

那些姑娘們尋死覓活的,要是樓裡來了這麼一個,接下來好幾天都能聽到她哭泣的聲音。

但是顧輕月不一樣,她發現自己流落風塵之後並沒有哭哭啼啼,而是向鴇母提出,她賣藝不賣身,再改變青樓現在的經營模式,能夠給鴇母賺更多的錢。

她確實是聰明,特地從樓裡選了十個美貌的姑娘,讓對這些姑娘青睞的公子老爺們來投錢,給的錢越多,每月能讓這姑娘空出時間來陪伴他的時間就越多。

總而言之,鴇母確實是和顧輕月履行了約定,她在這青樓之中是僅有的一個例外。

也就是因為這麼一個例外認識了秦昭然。

“平日裡在京城一副潔身自好,連通房都沒有的殿下,居然一出了京城就逛青樓去了。”顧妧九眯了眯眼,同時在心底十分的慶幸。

還好自己已經看清楚了那個傢伙的本性,不至於這一世還被他給噁心到。

“倒也不完全是為了去尋歡作樂,而是他的線人發現了疑似你爹的血脈流落在此,他來確認的同時,來了一招英雄救美。”秦亦風結合之前的情況看來,秦昭然的確不是那種爛褲襠的人。

他這人薄情寡性,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時間也不短了,不會因為下半身的思考影響到自己多年來經營的形象。

“難怪了顧輕月對他死心塌地。”顧妧九低眸,不可否認,沒有秦昭然的出現,顧輕月深陷泥潭之中根本沒有辦法爬出來。

在顧輕月的眼中,秦昭然就是她的神,是救她於水火的神……

就和秦亦風眼中的顧妧九一樣。

“嘖嘖……怎麼聽起來她也是有苦衷的樣子呢?”柴榕咂舌,稍微代入一下顧輕月,只怕他也會有顧輕月那樣的想法。

什麼顧家?一點都不重要,只有秦昭然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家人並沒有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倒是秦昭然,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出現,救下了她。

之後還發現秦昭然的身份不凡,是當朝太子,但是忌憚未婚妻身後的勢力,以後登基自己地位不穩……

“有苦衷也不是傷害一個沒有傷害過她的人的理由。”顧妧九長呼一口氣,就算她有苦衷又如何?她難道不會拒絕秦昭然麼?

難道說報恩就只有一條路可以選麼?

說到底還是顧輕月自己也不是個好人……

顧妧九的話得到了柴榕的認同,他點了點頭,說道:“現在證詞和證人都在了,回京立馬就能扯下他偽善的面具,還等什麼?趕緊走吧!”

他現在已經等不及要用皇城司副武德史這個身份,站在宣政殿內,看秦亦風對秦昭然發難了。

想想就刺激啊!

“好!啟程!”顧妧九站起身來,目光充滿希望。

……

只可惜,計劃是趕不上變化的。

是夜。

燈火通明的京城街道熱鬧非凡,直到快馬奔馳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來人一邊催馬,一邊高呼道:“八百里加急!速速讓開!”

原本說說笑笑的眾人靜了下來,紛紛讓道,見得那信使身後揹著淡黃色的令旗,心裡愈發不安起來。

那旗幟……是邊關的。

這信使是從邊關過來的!

“怎麼回事啊?邊關的加急信……”

“我聽說,最近邊關不是很穩定啊,北冥好像一直在找麻煩來著。”

相約出門的一對親友湊在一起小聲議論著,眼見著那馬蹄往皇城去了,越發心驚起來。

“轟!”天邊忽然一閃,緊接著巨大的雷鳴聲響起。

“快回去!”

“要下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