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五wu 作品
第二章·誘騙
然十四年前,仲月念六日,欽天監監正方維民上朝、上值、傳召皆不見人,理應由他親自審核的上歷、東宮歷、王歷、民歷無法推行。監副前往其宅邸尋人,發現其家僕、院景毫無異樣,一家三口卻杳無音訊。 隨後,暫代監正者驚覺《步天歌》不知所蹤。朝廷認定乃方維民盜走,下海捕文書,日月如梭,仍無所獲。 反而朝野間關於《步天歌》可改國運、一統天下的傳言愈演愈烈,如燎原之火焚遍大江南北,連西夏、遼國兩國亦頻頻派暗探來尋。 這麼久了,還不死心。 方寧篤定,不論自己知不知《步天歌》的消息,敵人都會像當初殺害她父母一樣,斬草除根。 不知今晚欲殺害她與師父的人,與當年的仇人是否同脈? 忽然,平穩燃燒的火苗一矮,明滅不定晃了一晃。 “滾出來!”她目光如刀鋒,向屋外一掠,同時,拔身而起,飛出三十五枚隱星,瞬間合成一條伸縮、軟硬自如的九尺長鞭。 長鞭先一步衝破窗戶,向右一卷一勾,再收回時,方寧已站定在院中,一隻血淋淋的斷手落在她腳邊。 見行跡暴露,八名殺手不再躲藏,齊齊現身,將方寧包圍。 領頭的開口:“你是方維民獨女,一定知道《步天歌》的下落。主上說了,只要你老實交代,留你性命,保你榮華。” 方寧目眥欲裂,“我師父與父母都是你們殺的?你們的主上是誰?” 說話間,她臂腕一抖,長鞭自中間一分為二,變成兩把長劍,分握手中,緩緩向枯井移動。 領頭人淡然回應:“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啊。你應當好好考慮如何活下去,而不是糾結過往。” 方寧冷冷一哂,“我們是在交易。你想得到《步天歌》,就要回答我的問題。還有,你們用了什麼手段殺害我師父?” “不要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有很多辦法讓你說出來。”領頭人逼近一步,其餘七人亦蓄勢待發。 方寧不再言語,心知有傷在身,久戰易敗,要儘快啟動陣法助自己速戰速決,當即虛晃一招,向擋在她與枯井之間的兩名殺手攻去。 雖以一敵八,方寧氣勢毫不示弱,越戰越險,越戰越勇。 十餘招後,她佔據井邊,右手兵刃裹挾著充沛內力拋出的瞬間,化作八十四枚暗器,刺向八個殺手。 殺手未料方寧此舉,紛紛退後,倉皇格擋。 可奇怪的是越擋越亂,武器碰到暗器後,看似抵消了傷害,實則暗器飛向了一旁的同伴,如此反覆,沒完沒了。 “他孃的,又來。此前抓她,幾個兄弟就是被這玩意重傷。” “要麼內力深厚者一舉震飛所有飛鏢,要麼人肉接下幾鏢才有機會脫身。不然……”殺手還未說完,便被身後領頭的抓住當了人肉盾牌,餘下的話化作了幾聲慘叫。 飛鏢之險解除,八人剛剛鬆口氣,又覺腳下隱隱震動,不斷髮出奇怪響聲,似鐵鏈摩擦,似金器碰撞,似刀刃削木吱吱咯咯,不絕於耳。 再看方寧,收回飛鏢後穩穩站在井邊,一臉玩味的笑。 殺手們頓覺大事不妙。 果然,眨眼間,一根根細長鋒利的鐵刺,波瀾起伏的冒出地面。 三名殺手躲閃不及,被穿腳斷腿鮮血淋漓,寸步難行。 另幾名殺手飛身而起,欲施輕功飛離小院,怎料於半空中慘叫著跌落下來,抬眼望去,不知何時,一張掛滿倒刺的大網,將院子罩住,兵刃難破。 但方寧可以進出自如。 此時,她立於牆頭,賞心悅目的盯著下面的慘狀,手裡把玩著幾個撿來的碎石子,玩兒似的一個個拋出,打落殺手們的武器,封住他們的解溪、外關和合谷三穴。 月光映照著她的身形,單薄卻堅挺。 她望著殺手們的眼裡恨意奔騰,帶著獵人決定獵物生死的睥睨,“我最後問一次,你們主子到底是誰?你們究竟用了什麼手段害死我師父?” 殺手們疼的齜牙咧嘴,雖勝敗已定,仍無人回答,皆是一副寧死不屈的姿態。 方寧的臉色極為難看,不僅因問不出想要的消息,哽咽更因院外山道上,衙役們的身影越來越近,榮縣令坐在馬上,前後吆五喝六。 不對,官兵的出現時間,比她預測的早太多, 莫非有人一直暗中監視她? 或是猜到她會越獄,只等甕中捉鱉? 方寧心底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不論哪種原由,結果就是越逃越難澄清。 她盯著急急趕來的衙役們,關了陣法,跳下牆來。 榮縣令笨拙的下馬,怒氣
沖沖指著方寧,厲聲道:“你膽子不小啊,竟然敢打暈牢頭越獄!看來兇手定是你無疑。現在又傷了八個人,真是最大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