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朕做不到

許久之後，乾隆仿若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緩緩地、深深地嘆了口氣。

那聲嘆息悠長而沉重，仿若承載著他對這世間命運無常的無奈，以及對眼前人兒深深的疼惜。

他傾身向前，輕柔地撥開蕭雲額前的一縷髮絲，手指在觸碰到她肌膚的瞬間，微微顫抖了一下，目光愈發顯得深情而決絕。

“雲兒，只要你開口，哪怕是要這天上的繁星，朕都會想盡辦法為你摘下，世間萬事，朕從不曾有半分猶豫地答應你，可唯獨這件事……”

乾隆微微仰頭，雙眸緊閉，似是在極力壓抑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那緊咬的牙關，微微顫抖的下頜，洩露了他此刻的痛苦，“朕實在做不到啊。”

他重新望向蕭雲，眼中淚光閃爍，“朕可以與你並肩站在這紫禁城之巔，一同俯瞰這萬里錦繡江山，將那無上的富貴與權力都捧到你面前，與你共享。甚至，倘若真有絕境逼至眼前，朕也甘願拋下這一切，與你攜手共赴黃泉。

這江山，朕可以擇個聰慧懂事、心懷仁德的繼承人，至於永珩……”

乾隆的聲音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痛苦，仿若被一根尖銳的刺狠狠紮了一下，“就當朕對不起他吧！”

頓了頓，乾隆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再次緊緊握住蕭雲的手，那雙手因用力而指節泛白，彷彿此刻的蕭雲就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依靠，“雲兒，朕這一生，最愛的人唯有你。

永珩他尚有大哥疼惜，岳父岳母、外公外婆諸多親人呵護備至，可朕呢？朕的身邊，自始至終只有你。

若是你不在了，這空蕩蕩的皇宮，這冷冰冰的世間，朕要如何熬過餘下的漫長歲月？朕是真的活不下去。

所以，雲兒，莫要再提這般讓朕肝腸寸斷的話，你若活著，朕才有勇氣面對這一切，你生，朕才能生，你亡，朕絕不獨活，君無戲言?”

蕭雲聽見乾隆這一番肺腑之言，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幾次欲言又止，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