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別有用意

 許卿如性子潑辣,說話向來刻薄。 

 以往在侯府,她顧忌著江頌宜父親江元麟是侯府世子,將來是襲爵的大家主,所以不敢放肆。 

 如今江元麟已死,舉家流放,她沒了顧忌,加上氣惱江頌宜不聽勸告,白白錯失三千兩白銀,嘴上便越發尖酸。 

 白令容聽不得她這麼說自己的女兒,辯駁道:“頌宜是個聰明孩子,她這麼做,定有她的道理……” 

 “什麼道理能比真金白銀來得實在?家裡都窮到要討飯了,連件像樣的襖子都買不起,她倒好,把送上門來的銀錢往外推……咱們沒偷沒搶,憑本事得來的謝禮,為什麼不能收?” 

 白令容知道這事江頌宜不佔理,聲音弱了幾分:“頌宜不是收了那狼牙嗎……” 

 一說這個,許卿如更氣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你們也信?烏犁山高水遠,那大鬍子一年能來幾回?還是說,咱們家頌宜真有那麼大本事,能跑到烏犁去找人家兌現承諾?” 

 江頌宜聽了這番陰陽怪氣的話也不惱,轉身吩咐身後的江景臣:“景臣,去把大門關上。” 

 江景臣應了一聲,快步走到門口,將大門關上。 

 眾人一看江頌宜這舉動,知道她是有話要說,立刻豎起耳朵。 

 江頌宜看向許卿如,不緊不慢道:“二叔母,你可知庭州城有多少流放來的罪奴?” 

 許卿如皺眉:“不知道,這與我何干?與此事何干?” 

 “庭州常住人口一萬兩千人,過去二十年流放而來的罪奴有四千多人,這座城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口都是戴罪之身。” 

 許卿如不解道:“那又如何?” 

 “同為罪奴,大家都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低賤得宛如草芥,我們家突然發了一筆橫財,其他罪奴會怎麼想?” 

 許卿如下意識道:“們還敢上門來搶不成?” 

 “他們敢。”江頌宜道。 

 許卿如一怔。 

 “被當成牲畜壓迫了這麼久,吃不飽穿不暖,處處低人一等,很多人別說道德品行,甚至連最基本的人性都喪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