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酒瓶 作品

第279章 送他菊花酒

 阮凝玉想,陪著老太太的男人應當沒聽見才對。 

 她適才的聲音很小,而且她也不願意被他給知道。 

 若是被謝凌知道了,對她而言無異於是再度回到那受辱的祠堂,又被他重新鞭撻了一回,再度皮開肉綻,對她是第二次的精神侮辱。 

 謝妙雲現在倒能理解阮凝玉為什麼那麼的怕堂兄了。 

 自己總覺得堂兄溫雅,可沒想到他竟會對錶姑娘做出這種事來。 

 回去之後二房姐妹極心疼她,於是謝宜溫給她的海棠院送來了她喜愛的檀香木手串,而謝妙雲把她最捨不得的那套玉石棋子也送給了她。 

 阮凝玉覺得無奈,又好笑。 

 夜晚丫鬟侍候她沐浴時,春綠捧著她的胳膊,看著上面的疤痕,“看,連大姑娘三姑娘都心疼小姐。” 

 “要不讓奴婢再去問問偏方,看看能不能祛疤……” 

 阮凝玉卻道:“不用了。” 

 既然淡不了,就沒必要祛掉。 

 這樣留在她的身體上,還能讓她時時刻刻記得對謝凌的恨。 

 春綠想想就來氣,“今兒小姐去聽曲子的時候,奴婢總覺得大公子應該是聽到了。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當真冷血。” 

 沐浴完後,婢女又給阮凝玉身子塗抹化玉膏。 

 從前她當上皇后精緻慣了,如今雖然待遇差了很多,但還是會讓丫鬟去買名貴的乳膏用來保養身體,尤其是入秋後天氣漸幹,阮凝玉更是會每晚都塗。 

 為小姐塗上冰涼的化玉膏,春綠和抱玉對視了一眼,感嘆:“小姐細皮嫩肉,肌膚勝雪,尤其是常年帶著體香,真不知道小姐以後會便宜了哪家府上的郎君。” 

 阮凝玉正在對著鏡子梳著半乾的青絲,聞言卻心裡微癢了一下。 

 明明她努力剋制著不再去回想跟沈景鈺在侯府的那夜。 

 可經兩個小丫頭一提,她便又回想了那夜的瘋狂,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紅痕。 

 阮凝玉眯起眼來。 

 雖然只有模糊的印象,可她依稀記得那晚男人的身材很是不錯,體力也很好,看她的眼神深沉又滾燙。 

 再想起少年給她寫的那些不含蓄又熱忱表達情意的書信,阮凝玉的手就抖了抖。 

 也不知道沈景鈺在驍騎營怎麼樣了。 

 想到上次見面他身上便帶了傷,阮凝玉有些擔心。 

 臨睡前,阮凝玉在床榻上翻身,睜開眼睛,問著在她塌邊守夜的春綠。 

 “我讓你調查的事怎麼樣了。” 

 春綠知道她在說許清瑤,於是乖巧回答:“許姑娘自從出事了之後,便被那許大人勒令著不準出府一步。” 

 “現今風波已平,但還是沒有見到許姑娘出來過。” 

 阮凝玉合上了眼睛。 

 許伯威乃御史臺的柱石,御史大夫最重名譽,故此許伯威這段時間不會再讓許清瑤出來以免再引起流言蠻語。 

 可是難保許清瑤不會偷溜出府。 

 重陽登高,便是個她再度見到謝凌的好時機。 

 在初九的前一日,阮凝玉總算在文廣堂見到了七皇子。 

 再次見到慕容深,是少年讀完書剛剛從謝凌齋房出來的時候。 

 學了一天的慕容深怎麼也沒想到在門口竟見到她,天色微暗下來,他還險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眼。 

 阮凝玉身著鮮紅的石榴裙,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的豔。 

 那張臉在夕陽下,神聖不可直視,她望著他的眼眸中依然帶了難以言說的柔情。 

 慕容深緊張得攥了手,可仔細一看的時候,卻發現阮凝玉身旁還跟了位旁的姑娘,正是她的大表姐。 

 他記得……這位姑娘叫做謝宜溫。 

 慕容深不可抑制地皺了眉心。 

 待確定這不是他的幻覺後,他忙上前,陰沉的眼亮了起來,“阮姐姐。” 

 又對著女人的表姐作揖。 

 “謝大姑娘。” 

 謝宜溫對著七皇子萬福,儘管她面色冷淡,但眸光卻要顯得溫和得多。 

 見他比之前眼底烏青更重了,阮凝玉更是心疼。 

 她摸了下他的手,一片冰涼。 

 她嘆著氣,柳眉蹙著,“天冷了,我再叫人給你做兩件披風。” 

 “你只管用心讀書,早日進文廣堂,有我跟謝先生在,其餘的便不用想。” 

 謝宜溫見到自家表妹的動作,心裡微驚。 

 男女授受不親,表妹行為未免也太大膽了些。 

 可是阮凝玉給她的感覺卻很光明坦然,而且看起來她對七皇子也不是那種心思。反而更像是對待一個親人,弟弟之類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