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突然襲擊
狂風裹挾著血腥的氣息在基地上空肆虐，黃沙與硝煙混雜，遮蔽了天際的光芒。警報聲此起彼伏，每一處防禦陣地都在與湧出的異獸展開激戰。基地外的戰場如同一座血肉磨盤，士兵與異獸的嘶吼交織，光束與尖銳的嘯聲輪番刺破耳膜。
陳道明站在戰場中央，周身四紋戰氣流轉，雙眸如電，洞悉著戰場每一個細微變化。他的身影在滿地殘骸和異獸咆哮間尤為顯眼，整個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轟——”
高空之中，一道巨大的裂縫驟然出現，猶如天空被撕裂的傷口，無數單足雀從裂縫中傾瀉而下。這些怪異生物翅膀扇動間帶出黏稠的黑雨，腐蝕性極強的雨滴砸在地面，激起一片片白煙和焦痕。
“異獸襲擊！單足雀，注意防雨！”特里發尖叫著提醒周圍的士兵，聲音中夾雜著恐懼。
與此同時，無數道光束從地面射向天空，穿透了成片的單足雀，它們如雨點般墜落，但裂縫中飛出的數量仍然源源不絕。忽然，一隻金屬包裹的奇異生物探出裂縫，形狀如同巨大的蝌蚪。它的身體表面散發著冰冷的光澤，每一次擺動，都在虛空中激起肉眼可見的波紋。
“是虛浮游！”一聲嘶啞的怒吼從指揮中心傳出，“攻擊！立刻殺死虛浮游，不然我們完了！”
虛浮游，這種星空巨獸雖然本身沒有攻擊力，但它們擁有撕裂空間的天賦，幾乎是異獸大軍的標配先鋒。一旦它們成功撕裂更多裂縫，異獸的數量將呈幾何倍數增長。
陳道明目光一凜，他早已看穿虛浮游的關鍵作用。他猛然抬掌，戰氣如潮水般凝聚，形成了一隻巨大的天獸爪，虛空微微一顫，那爪影狠狠拍向一隻虛浮游。
“轟！”
虛空崩裂，那隻虛浮游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瞬間被震成碎片。這一幕被特里發看在眼裡，他瞳孔驟然收縮，滿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天……他真的撕裂了虛空？”特里發喃喃自語，渾身發抖。他原以為光幕中那些傳說般的戰鬥都是誇大，沒想到現實中陳道明的實力竟然更勝傳聞。
不遠處，一道銀色光華掠過，所過之處，無數虛浮游被切成兩半。銀光消散，露出一個人影，那是銀川。他手持長劍，周身環繞著冷冽的殺意。每一劍揮出，空間都微微顫動，虛浮游數量迅速銳減。
戰場上的局勢似乎稍稍穩定，但下一刻，異獸大軍再次掀起狂潮。
戰場中央，一聲尖銳刺耳的嘶鳴響徹天際，令人頭皮發麻。地面在異獸的衝擊下劇烈震動，龜裂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痕，岩石翻卷，泥土飛濺。一隻巨大的異獸從地底猛然破土而出，形如螳螂，體表覆蓋著閃耀金屬光澤的黑金甲殼，宛如一座移動的要塞。
它的雙目如同兩團燃燒的赤焰，冰冷而兇殘，九柄巨大的鐮刀般的巨刃懸浮於身後，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巨刃緩緩揮舞間，空氣被切割成碎片，轟鳴聲彷彿死神的低語，令人毛骨悚然。
特里發等人距離巨螳不過百米。巨螳低下頭，赤紅的眸子掃過他們，彷彿在看著一群微不足道的螻蟻。那目光中透著輕蔑與殘忍，彷彿下一秒便要將這些人撕碎。
“快……快逃！”特里發的聲音已經變了調，雙腿顫抖，根本無法挪動一步。
然而，巨螳並未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下一刻，一柄巨刃自上而下猛然斬落，速度之快竟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熾熱的火光。鋒刃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帶著無可匹敵的殺意襲向特里發等人。
“危險！”
危機關頭，吉爾多怒吼一聲，拼盡全力抽出背後的戰刀，向斬來的巨刃迎去。
“乓！”
兩者相撞的瞬間，一道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爆發，火花四濺，氣浪翻滾。吉爾多的身影如同被一輛狂奔的巨獸撞擊，整個人直接倒飛十餘米，重重砸入地底，胸前的護甲崩裂，鮮血順著嘴角不斷湧出。
“該死的怪物！”吉爾多面色慘白，雙手發抖，強撐著才沒有昏厥過去。儘管他拼盡全力，但面對巨螳那宛如天災般的力量，他依然感到無力。
巨螳冷冷地注視著他，彷彿在欣賞獵物垂死掙扎
的模樣。未等吉爾多喘息，它背後的三柄巨刃同時高高揚起，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當頭斬落。
吉爾多抬頭，雙目中滿是絕望。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擋這一擊，但身體已完全失去反抗的力量，只能眼睜睜看著死亡降臨。
“乓！”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流光般的身影驟然出現，擋在吉爾多身前。陳道明單手探出，輕描淡寫地抓住了當頭斬落的巨刃。
那巨刃鋒利無比，光是靠近便足以切開鋼鐵，但在陳道明的手中卻如同兒戲。他微微用力，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咔嚓”脆響，巨刃竟被生生掰斷。斷裂的金屬碎片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寒光，下一刻，陳道明隨手一揮，將這些碎片反甩向巨螳。
“嗖嗖嗖！”
碎片以超越音速的速度掠過虛空，擊中巨螳的身軀。它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連連後退，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雙目中兇光大作。
特里發癱坐在地，望著眼前的景象，雙手死死抓住泥土，身體已不受控制地顫抖。他眼前的陳道明宛如一尊戰神，屹立在戰場中央，將這隻讓人絕望的異獸壓制得抬不起頭。
巨螳怒吼一聲，體表星能瘋狂湧動，斷裂的巨刃迅速再生，甚至變得更加鋒利。它以星能震動虛空，發出低沉的聲音：“人類……你很強……但，殺不死我！”
陳道明冷笑一聲，眼中寒光一閃。“是嗎？”
四紋戰氣瞬間覆蓋全身，他腳下一踏，大地轟然碎裂，整個人如同一道流光，瞬間出現在巨螳面前。他右掌平舉，掌心凝聚著一股可怕的力量，那力量如同狂暴的海浪，層層疊加。
“九重——十五倍——波動掌！”
掌力轟然傾瀉而出，伴隨著一聲震天巨響，虛空劇烈震盪，巨螳龐大的身軀被直接撕成無數碎片。巨刃殘片四散開來，宛如利箭般射向周圍的異獸，眨眼間將它們穿透，血肉橫飛。
這一擊的威力驚天動地，整個戰場短暫陷入了一片死寂。無論是士兵還是異獸，都被這一幕震撼得停下了動作。
戰場的寂靜僅僅維持了片刻。高空中，一道更加巨大的裂縫悄然撕開，那裂縫黑暗深邃，猶如通往地獄的大門。一隻巨大的金屬光澤的蹄爪緩緩從裂縫中探出。
“轟！”
巨蹄猛然踏下，精準地砸在一艘戰爭飛船上。飛船瞬間解體，燃燒的碎片如同流星般墜向地面，爆炸的衝擊波席捲整個戰場，無數士兵被掀翻，重重摔落在地，鮮血飛濺。
“那是什麼……”一名士兵目瞪口呆地望著天空，聲音顫抖。
巨蹄緩緩抬起，露出一個龐然大物的輪廓。這是一頭巨大無比的異獸，體表閃爍著冷冽的金屬光芒，它的每一次動作都帶動虛空震盪，散發出的氣息強大到令人窒息。
陳道明抬頭看向高空，眉頭微皺。他的目光冷靜而鋒利，但內心卻已做好最壞的打算。
“真正的危機，來了。”
“鐵狗，你敢！”
一聲怒吼宛如炸雷，震撼天地。戰場上空，虛空如幕布般被強行撕開，一個強大的男子自裂縫中破空而入。他全身籠罩在星輝之中，衣袂獵獵，眼中殺意滔天。
那巨大的金屬巨蹄緩緩收回，竟帶著一絲畏懼之意。然而男子卻不給它任何喘息的機會，他猛然揮拳，一拳轟向巨蹄所在的裂縫。虛空隨之震盪，漫天星光化為驚濤駭浪般的拳影，狠狠砸向裂縫深處。
“轟隆！”
裂縫內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接著一道恐怖的波動橫掃四方，氣浪翻滾，將大地上的人類與異獸悉數震退。這是兩位漫步星空級別強者的交鋒，每一次碰撞都彷彿能撼動天地，普通士兵根本無法靠近，只能遠遠觀望。
與此同時，密密麻麻的黑點從高空迅速墜下。這些黑點逐漸變得清晰，竟是大批身穿戰甲的士兵。他們背後噴射的推進器劃出一道道炫目的火光，整齊有序地降落在戰場上。
陳道明抬頭望去，目光微微一凝。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巢枝宛如一道疾風，體表四紋戰氣流轉，星輝籠罩，他手中一柄長槍輕描淡寫地揮出，伴隨著巨大
的星氣湧動，竟如實質化的狂龍般席捲戰場。每一槍刺出，便有數頭異獸被貫穿，血灑當場。
而不遠處的流音顯得更加詭異。她站在戰場中央，動作輕盈而優雅，纖細的雙手微微抬起，一道無形的領域隨即擴散開來。這無聲界彷彿剝奪了異獸的五感，所有進入領域的異獸頓時如同失去了靈魂般呆滯不動，接著被輕易斬殺。
另一側的塔莎則展現出驚人的爆發力。這位域主級的天才不愧為分院排名前五的強者。她手中雙刃揮舞如電，刃風過處，異獸成片倒下。塔莎身影如鬼魅般穿梭戰場，速度之快令敵人根本無法反應，所過之處盡是殘屍斷肢。
隨著援軍的到來，以及陳道明幾人的英勇表現，異獸陣營明顯陷入劣勢。尤其是虛浮游這種指揮型異獸的接連隕落，令它們徹底失去了組織性。儘管如此，它們依然沒有退縮，失去理智般瘋狂撲向人類。
高空中一陣震撼的波動席捲戰場，巨大的分基地被徹底碾碎。伴隨著一聲不甘的怒吼，一隻巨大無比的異獸從虛空中緩緩走出。它的體型龐大如山嶽，身軀籠罩著一層濃厚的黑霧，彷彿一個無法觸碰的幽冥存在。
大地被鮮血染紅，無數殘破的屍體散落四周，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血腥氣息。
陳道明目光冷峻，神情沉重。他並非第一次接觸戰爭，但星域邊境戰場的殘酷卻遠超他的想象。剛才那頭漫步星空級的異獸僅僅在撤退時引發的波動，就直接碾死了上百名士兵。
他深吸一口氣，低頭看向身旁的士兵們。所有人都默默低頭整理戰場，沒有哀嚎，沒有悲鳴，甚至沒有恐懼。陳道明心中明白，這些士兵早已習慣了死亡，也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對他們而言，成為這片大地的一部分，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求求你們，殺了我……殺了我！”
一聲虛弱的哀嚎打破了戰場的寂靜。陳道明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年輕的士兵倒在地上。他的身體已經被撕成了半截，僅剩上半身尚有意識。鮮血從傷口湧出，將他身下的土地染成了深紅。他的雙眼佈滿了痛苦與絕望，聲音嘶啞，乞求著解脫。
周圍的士兵被這幕景象震住了，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呆呆地望著他，卻無人敢上前。
吉爾多走了過來，神情冰冷。他舉起戰刀，沒有一絲猶豫。“記住，這就是戰場。”
“噗嗤！”
一刀落下，年輕士兵的痛苦終於結束。鮮血噴湧，染紅了吉爾多的戰靴。他環視眾人，目光冷冽：“他沒有活路了，死，才是他的解脫。”
這一幕令眾人沉默。沒有人反駁，因為他們都知道，吉爾多是對的。
吉爾多讓陳道明幾人回軍營休息。然而陳道明卻搖了搖頭，帶著其他人繼續整理戰場。他沒有多說什麼，但他明白，既然選擇來到這裡，就要承受這裡的一切。
戰場上，無數殘破的屍體被焚燒，人類的，異獸的，還有一些散落的武器殘骸。一些士兵雙手顫抖著將同伴的屍體送入火焰，他們的臉上沒有淚水，只有刻骨的麻木與平靜。
陳道明站在火堆旁，目光凝視著升騰的火光。他的拳頭緩緩握緊，低聲說道：“戰場太冷了……我們不能習慣這種冷。”
火焰熊熊燃燒，將破碎的屍體和殘骸吞噬殆盡，化作嫋嫋青煙升入灰暗的天空。陳道明的身影在火光中顯得格外沉重，似乎揹負著整個戰場的悲哀。周圍的士兵面無表情地重複著相同的動作，甚至連嘆息都顯得多餘。
特里發站在陳道明身後，雙手微微顫抖。戰鬥結束後的戰場整理工作，對他們這些新兵而言，比戰鬥本身更加折磨。鮮血、斷肢、哀嚎，一幕幕場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陳哥……”特里發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們……真的能改變這一切嗎？哪怕拼盡全力，又能怎麼樣呢？”
陳道明沉默了片刻。他看著燃燒的火焰，彷彿透過火光看到了無盡的戰場與犧牲。終於，他轉過身，目光堅定而深邃地看著特里發。
“我們不能停下來。”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無法抗拒的力量，“或許我們改變不了戰場，改變不了命運，但只要我們還站著，就還有希望。”
特里發望著陳道明的眼睛，心中湧起復雜的情緒。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找不到理由。他點了點頭，彷彿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向戰場宣誓。
戰場整理完成後，陳道明帶著特里發和其他人回到了軍營。破舊的營地早已不復之前的熱鬧與生氣。大量的士兵在這場戰鬥中犧牲，剩下的人則沉浸在深深的疲憊與悲痛之中。
陳道明剛走進營地，就看到一群受傷的士兵坐在地上，醫護人員忙碌地為他們包紮傷口。一些重傷員甚至連麻醉劑都沒有，只能死死咬著牙，用手抓緊地面，任由冷汗從額頭滑落。
“這裡是地獄。”塔莎冷冷地開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的雙刃已經歸鞘，但上面仍殘留著未擦淨的獸血。
流音輕聲嘆了口氣，柔和的面容顯得有些蒼白：“塔莎，不要說這種話。這裡雖然是地獄，但也是我們必須守護的地方。”
“守護？”塔莎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你看看這些人，他們甚至連活下去的信念都快沒了，我們還守護什麼？”
流音沒有反駁，只是低頭看著地面。
陳道明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我們守護的是那些還未陷入地獄的人。”
塔莎一怔，目光落在陳道明身上。她沒有再說話，但眉宇間的冷意稍稍緩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