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明明 作品

第117章 巫妖王的決戰!(五)

 ————第一序列,瀚宇文明,山下公國,艾澤拉斯大陸,陳無明

 陳無明跟隨奧斯丁的馬車一路顛簸,終於來到了諾爾農場。從遠處看,農場四周是一片荒涼的景象,乾燥的土壤與稀疏的植被讓人感覺到這裡的不毛之地。農場外圍有一圈簡單的木柵欄,搖搖欲墜,顯然經過了不少風雨的摧殘。柵欄內有幾排低矮的木屋,屋頂用茅草隨意覆蓋,很多地方已經破損不堪,顯得寒酸而簡陋。

 農場中央是一個大倉庫,雖然體積龐大,但建築本身斑駁破舊,木頭上長滿了青苔,顯示出年久失修的跡象。在倉庫附近是一片狹窄的田地,農田裡的莊稼長勢也並不理想,稀稀拉拉的幾壟作物根本不像是一個生機勃勃的農場應有的模樣。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牲畜糞便氣味,混雜著腐爛的草料味,讓人皺眉不已。偶爾可以聽到幾聲低沉的牲畜叫聲,和遠處傳來監工的呵斥聲,整個農場透出一股壓抑的氛圍。

 陳無明剛進入農場,就被帶到了一個寬敞卻陰暗的房間。房間裡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僅有一張長方形的木桌和幾張隨意擺放的椅子。桌面上放著一些賬本和破舊的文具,牆邊堆放著幾口裝滿工具的木箱子。

 坐在桌子後面的男人正是塞納。陳無明第一眼看到他時,就感覺到一股逼人的氣場。塞納身材魁梧,穿著一件粗布長衫,雖然衣服並不華麗,但卻很乾淨,彷彿故意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他的臉上有一道從左眉骨延伸到嘴角的深深疤痕,讓他看起來充滿威懾力。一雙深邃的眼睛死死盯著陳無明,像是在評估獵物一樣。

 他的動作緩慢而從容,手指敲擊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這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似乎是在無聲地提醒他人:這裡的一切都由他掌控。他抬頭打量了陳無明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冷笑。

 就在陳無明等待著被塞納“審視”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一名瘦弱的男人匆匆推門而入,臉上滿是冷汗,目光遊移不定,正是卡勒。他一進門便立刻彎腰行禮,聲音顫抖:“塞納大人,您找我?”

 塞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卡勒面前。他比卡勒高出整整一個頭,居高臨下地盯著對方。他伸出三根手指在卡勒面前晃了晃,低聲說道:“三個月!我會再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相同的話我也會對赫爾和瓦德說。三個月後,我希望看到一個完整的諾爾農場。如果到時候我不能滿意……那麼你們也沒有必要留在農場了。不,是沒有必要留在這個世界了。”

 這番話讓卡勒臉色煞白,他的腿開始微微發抖。“塞納大人,我……我一定竭盡全力,不會讓您失望的!”他的聲音已經接近哀求,彷彿能感覺到脖子上即將落下的屠刀。

 塞納嗤笑一聲,轉身回到椅子上坐下,語氣冰冷:“別光說漂亮話,用行動證明。滾吧。”

 卡勒連連點頭,如蒙大赦般一瘸一拐地退出了房間。他的背影狼狽不堪,彷彿揹負著沉重的枷鎖。

 看著卡勒離開的背影,塞納冷哼一聲。他低聲自語道:“一群廢物……要不是我走投無路,誰願意在奧斯丁那傢伙手下幹活?更別說被髮配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目光掃過桌上的賬本,手指緩緩敲擊著桌面,顯得心煩意亂。

 儘管塞納表面冷靜,但他的腦中卻湧動著複雜的念頭。諾爾農場的情況一塌糊塗,手下的人懶散無能,農場的收益不斷下降。更糟糕的是,最近王國內部似乎並不平靜。他從酒館的一些地痞流氓口中得知,南方的要塞似乎阻擋了一批來自暴風王國的難民。雖然王國在努力封鎖消息,但他卻隱隱覺得,大陸上或許將要發生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

 他不禁露出一絲嗜血的微笑。“戰爭……”他喃喃道,“這才是我的歸宿,而不是這片枯燥的土地。”

 正當塞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陳無明被推到他的面前。塞納抬起頭,冷冷地掃了陳無明一眼。

 “你是誰?”他的語氣冷漠,彷彿在審視一個毫無價值的工具。

 在奧斯丁的簡單介紹後,塞納點了點頭,冷笑著說道:“我是這裡的負責人,叫塞納。不管你是什麼來歷,但到了這兒,就必須遵守諾爾農場的規矩。”

 塞納靠在椅子上,指了指房間的一角,繼續說道:“農場內除了我之外,有三名監工,二十幾名工人。至於拉恩,他是奧斯丁夫人的親信,只負責安排你們的工作。”他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屑,顯然對拉恩並沒有多少好感。

 “希望你不是來這裡混日子的。否則……”塞納的話沒有說完,但他的目光中已經傳達了明確的威脅。

 陳無明心中對塞納的第一印象相當複雜。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壓迫力,不僅來自他那魁梧的身軀和冰冷的眼神,還有他與生俱來的掌控欲。這種壓迫感讓陳無明有些不舒服,但他知道,這種地方並沒有讓人挑剔環境和同伴的資格。

 “是,塞納大人,我一定聽從安排。”陳無明低頭,語氣平靜,但內心的戒備卻悄然升起。

 塞納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伸手一揮,示意拉恩帶陳無明出去安排工作。拉恩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面容瘦削,神情冷漠。他顯然不怎麼喜歡與人打交道,領著陳無明走出房間後,只冷冷地說道:“跟我來。”

 拉恩的腳步急促,陳無明只得小跑著跟上。一路上,他們穿過了農場的各個區域。陳無明注意到,在這些低矮簡陋的木屋周圍,三三兩兩的工人正在忙碌。他們的衣著破舊,表情麻木,動作機械,看不到一絲生氣。監工們則來回巡邏,不時用鞭子抽打那些動作稍慢的工人。

 “這裡就是諾爾農場的現狀,”拉恩突然開口,聲音冷淡,“別想著偷懶,塞納大人對效率的要求很高。他對工人沒有耐心,對新人更沒有。”

 陳無明微微點頭,但沒有說話。他知道,在這樣的地方,話多往往是惹禍的開始。

 拉恩將他帶到一片田地前,這裡是農場種植作物的區域。田地邊上堆放著一些簡單的農具,但大多數鏽跡斑斑,看起來多年未曾更換。拉恩指著一片雜草叢生的田地說道:“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你的工作範圍。負責清理雜草、灌溉和施肥。每天的工作時間從日出到日落,中途只能休息一刻鐘。”

 陳無明聽完後點了點頭,問:“工具呢?”

 拉恩冷哼一聲,從旁邊拿起一把鋤頭遞給他。鋤頭的木柄已經裂開了幾道縫隙,鐵頭則佈滿了鏽斑。顯然,這工具在任何一個稍微正常的農場都應該早已被淘汰。

 “用這個,”拉恩說道,語氣中透著幾分輕蔑,“這裡的工人能用的東西就是這些。還有,你得記住一條規矩:別想著抱怨。沒有人會聽。”

 陳無明接過鋤頭,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只是淡淡地說道:“明白了。”

 拉恩見他沒有反應,也不再多言,轉身離開,留下陳無明一個人在田地裡。

 太陽漸漸升高,農場的氣溫也隨之升騰。田地裡沒有任何遮陽的設施,陽光毫不留情地炙烤著陳無明的後背。他揮動著鋤頭,清理著田地裡的雜草,泥土中不時翻出一些蠕動的蟲子或腐爛的植物根莖,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在工作中,陳無明注意到周圍的工人們幾乎都沒有交流。他們低著頭埋頭苦幹,彷彿每個人都被一種無形的恐懼壓制著。而那些巡邏的監工,則時不時發出嚴厲的呵斥聲,甚至隨手揮動鞭子,抽在工人們的背上。

 這讓陳無明隱隱覺得,諾爾農場的壓抑不僅僅是因為惡劣的環境,更是因為這裡的規則。這裡沒有公平,只有壓迫和苛責。

 正當他低頭繼續清理雜草時,遠處傳來一陣騷動。一名年約四十的工人突然癱倒在地,臉色蒼白,喘著粗氣。監工雷夫大步走了過去,他是三名監工之一,滿臉橫肉,手中握著一根長鞭。

 “幹什麼呢?偷懶?”雷夫厲聲喝道,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那名工人的背上。

 那工人虛弱地呻吟了一聲,試圖掙扎著爬起來,但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雷夫卻沒有一絲憐憫,又是幾鞭下去,鞭鞭見血。

 “快起來!你要是死在這裡,連埋你的人都沒有!”雷夫咆哮著,鞭子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陳無明皺了皺眉,但很快恢復了平靜。他知道,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掙扎,他的干涉只會引火燒身。他低頭繼續工作,彷彿沒有看到這一幕。

 一天的勞作結束後,陳無明疲憊地拖著腳步回到了分配給他的宿舍。這是一個低矮的木屋,裡面擠了十幾張簡陋的床鋪,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混雜著汗味和腐爛木頭的味道。

 他找到屬於自己的一張床鋪,剛坐下不久,一個瘦小的年輕人便湊了過來。他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臉上滿是灰塵,眼神卻帶著一絲好奇。

 “你是新來的吧?”年輕人小聲問道。

 陳無明點了點頭,回道:“是的,我叫陳無明。”

 “我叫泰羅。”年輕人自我介紹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熱情,“剛才看到你在田地裡幹活,幹得還挺不錯的。”

 “只是盡力而為。”陳無明淡淡地說道,聲音裡沒有太多情緒。

 泰羅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冷淡,繼續說道:“這裡的規矩很

簡單,只要不惹監工不高興,基本上就能混下去。可如果你不小心做了什麼……就會像今天被雷夫抽鞭子的那個傢伙一樣,日子不好過。”

 陳無明點頭表示明白,但心裡卻明白泰羅的話並不完全正確。這裡的規則看似簡單,實際上卻充滿了不可預測的危險。

 深夜,農場陷入了一片寂靜。陳無明的身體疲憊不堪,但他的神經卻始終緊繃。他知道,在這種地方,黑夜並不一定意味著安全。

 果然,不久後,他聽到宿舍外傳來一陣低聲的爭吵。陳無明悄悄起身,靠近窗邊,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到幾名工人正圍著一個身影。那人是卡勒,白天被塞納訓斥過的瘦弱男子。

 “卡勒,別以為你跟塞納走得近就能擺架子。這裡可不止你一個人苦幹!”一名壯實的男子惡狠狠地說道。

 卡勒滿臉慌張,連連擺手:“不是這樣的,我從沒想過要搶你們的工分,我只是……”

 話未說完,那男子已經揮起拳頭,將卡勒一拳打倒在地。其他幾人也圍了上去,拳腳相加,毫不留情。

 陳無明正靠在破舊的床板上,試圖拼湊心中的疑問。他最近聽到的那些風言風語,關於暴風城的難民和南方戰線的消息,總讓他覺得事情並不簡單。諾爾農場是個消息閉塞的地方,工人們忙於勞作,監工們則只關心產量,根本沒人關心外界的局勢。但陳無明從細碎的傳聞中嗅到了一絲異常的味道。

 “暴風城會發生什麼事?”他心裡想著,忽然間,外頭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叫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