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魔獸融合
然而，當他看到面前與他締結平等契約的夥伴時，卻頓時愣住了。冷鋒和獨目老者同樣震驚地望著這場景。令他們驚訝的並不是這隻魔獸的強大，而是它的外形。
原先的黑曜魔狼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大約一米多長的地龍，通體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黑色鱗片。鱗片形狀略顯奇異，有些像梯形，兩側呈弧線向下收攏，最終匯聚在一起，頗像重騎士手中的塔盾。蜥蜴的頭部與普通蜥蜴無異，一雙紅色的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盯著陳清明，顯得異常親近。蛇信般的舌頭不停地吞吐，在陳清明的腳下似乎在感受著他的氣息。
如果僅僅如此，陳清明或許還不會如此震驚，最多也只是召喚來了一隻普通的二級地龍而已。然而，這隻地龍的身體卻傷痕累累，至少有十幾道傷口正滲出暗紅色的鮮血，脖子上還有一個碩大的腫塊，看起來幾乎與脖子一般粗細。它的模樣用“醜陋”來形容都算是恭維了。
陳清明萬萬沒想到，自己歷經千辛萬苦，最終召喚出的竟是一隻殘疾、甚至有些惡性變異的二級地龍。自他開始修煉以來，一切順風順水，這是他第一次遭遇如此大的打擊。
“嗚嗚——”地龍似乎十分享受陳清明身上的氣息，親暱地在他身上蹭了蹭，那雙紅色的小眼睛滿是依戀。
陳清明苦笑了一聲，通過平等契約，他感受到了這隻地龍的力量，只有二級中階左右的修為。他心中不禁質問道，星耀獨角獸之王，你不是說過，連你也沒有資格與我這光明之體締結契約嗎？可眼前的這隻二級地龍，又算什麼呢？
冷鋒默默走到陳清明身邊，一把將他從地上扶起
，淡淡地說道：“你現在所承受的挫折，與我當年相比根本不算什麼。聖山找不到合適的坐騎夥伴，以後就通過獵殺來尋覓。如果你能達到神印騎士的級別，降服一頭巨龍也不是不可能。”
鏗的一聲，冷鋒拔出了背後的重劍，一股凌厲的殺氣油然而生。那地龍似乎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儘管滿身傷痕，依然身形一閃，躲到了陳清明的背後，只露出一個帶著腫塊的腦袋，恐懼地望著冷鋒。
“老師，您要幹什麼？”陳清明立刻抽出重劍，劍柄擋住了冷鋒下劈的重劍。
冷鋒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傻小子，難道你真的準備將這個小殘廢帶走？你知道的，如果不殺掉這隻已經與你締結契約的魔獸，你以後永遠無法與其他魔獸締結平等契約。”
陳清明眼中閃爍著不甘、無奈，甚至有一絲憤怒，但卻沒有半點殺意。他堅定地說道：“老師，您還記得您和撼嶽雕的故事嗎？在您最困難的時候，它選擇了您，您將它視為親人。我現在的情況何嘗不是如此？儘管這隻地龍不強大，甚至身有殘疾，但它終究是我的契約夥伴。”
“我們是夥伴，我必須保護它的安全。即使這一生我沒有真正的坐騎，我也不能因為它的弱小和殘疾而拋棄它。這不僅僅是怕留下陰影，而是在契約締結的那一刻，它已經是我的親人了。”
說完，陳清明緩緩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地龍的頭部。令人意外的是，地龍的鱗甲摸起來竟然有一種絲綢般的順滑感，並不堅硬。
地龍彷彿變成了雕塑般，一動不動地任由陳清明撫摸，那雙紅色的小眼睛怔怔地注視著他。
“放心吧，小傢伙，我不會拋棄你。我也不會讓你為我戰鬥，只希望你能做我的朋友，可以嗎？”陳清明溫柔地說道。
地龍的眼眸中重新閃爍出光彩，輕輕探出舌頭，在陳清明的手上舔了舔。
冷鋒收回重劍，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就是太過心軟，感情太重。”
陳清明有些歉然地看了老師一眼，說道：“老師，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努力修煉。即使沒有坐騎夥伴的幫助，我也絕不會輸給鬼武。老師，我的內靈力幾乎耗盡，能否請您幫我的夥伴治療一下它的傷勢？”
冷鋒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他手上金光閃耀，正準備釋放恢復技能，忽然，一直沉默的獨目老者沉聲喝道：“等一下。”
“嗯？”陳清明和冷鋒同時望向他。
獨目老者神情凝重地說道：“如果你們不想它死，就不要為它治療。”
陳清明站起身，疑惑地問道：“前輩，這是為什麼？”
老者認真地看著他，微微一笑，“你很好，真的很好。在你身上，我看到了騎士準則中的憐憫與仁愛。但你恐怕還是不能帶走它，因為它擁有的是黑暗體質。一旦用光明屬性技能治療，只會對它造成傷害。”
“黑暗體質？”陳清明驚訝地問道。
老者點了點頭，解釋道：“通過傳送法陣召喚來的魔獸，有些源自類似深淵那樣的領域。孩子，你在奧丁山鎮的戰役中，已經見識過深淵魔物的可怕了。這類魔獸無論本身是什麼屬性，天生都會帶有一些黑暗體質。所有擁有黑暗體質的魔獸，一旦離開這座洞窟，立刻會被光明大陣絞殺。而且在這裡，契約無法將它送回原來的地方，任何法陣類魔法在此地都失效。雖然我也感到奇怪，為什麼這樣一隻黑暗體質的魔獸會與你締結契約，但我不得不說，它來到這裡，幾乎就是自尋死路。”
陳清明聞言，心中一沉，看著那緊貼著自己瑟瑟發抖的地龍，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他剛剛與這隻小傢伙締結了契約，卻沒想到等待它的竟是滅亡的命運。
地龍似乎感應到了陳清明的情緒，更加用力地貼緊他，彷彿在尋求庇護。那雙紅色的小眼睛中充滿了惶恐，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依賴和信任。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陳清明抬頭看向老者，眼中滿是懇求。
老者微微嘆息，搖了搖頭道：“光明大陣是由騎士聖山的守護者設下，威力無匹，任何黑暗體質的生物一旦觸碰，都會被瞬間絞殺。除非……你能在這裡找到一種能夠暫時隔絕光明大陣的特殊結界，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即便能夠暫時隔絕，也只能維持片刻，根
本不足以讓它安然離開這片區域。”
冷鋒站在一旁，眼神複雜地看著陳清明，他能理解自己的弟子此刻的心情，但理智告訴他，不應該為了一個已經註定無望的魔獸而付出太多。
“清明，我知道你不想放棄它，但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做出痛苦的選擇。”冷鋒語氣沉重，“你現在的修為還遠未達到能夠抗衡光明大陣的程度，繼續執著下去，只會讓你自己陷入危險。”
陳清明握緊拳頭，心中的掙扎越發激烈。他清楚地知道冷鋒和老者說的都是事實，可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這隻已經與他締結契約的小傢伙去送死，他又怎麼忍心？
就在這時，地龍突然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嗚咽聲，它慢慢抬起頭，艱難地挪到陳清明面前，輕輕地用頭蹭了蹭他的手，彷彿在安慰他。
陳清明的心頭猛然一震，這一刻，他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情感。他蹲下身子，緊緊抱住地龍，眼中滿是堅定。
“前輩，老師，不管結果如何，我不會放棄它。”陳清明抬起頭，語氣堅定地說道，“哪怕只有一線希望，我也要試一試。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夥伴去死。”
老者淡淡地說道：“放棄它吧。這不是你所能左右的，也不會影響你今後的修煉。即便以後通過捕獵獲得一隻魔獸坐騎，也遠比這隻變種地龍要強得多。”
陳清明低下頭，看向地龍的眼睛。由於契約的存在，他能感受到地龍此時的情緒。這隻小傢伙似乎能聽懂他們的對話，情緒中充滿了恐懼、孤獨、痛苦和不甘。
陳清明當然也想要一個強大的夥伴，可當他感受到地龍的情感變化時，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在奧丁山時，雙親離世的那一刻。那時的他，難道不是同樣的感覺嗎？它是我的夥伴，我怎麼能就這樣拋棄它？
“前輩，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不能就這樣拋下它。”陳清明毫不猶豫地彎下腰，毫不在意地龍身上沾滿的汙穢與流淌的暗紅色血液，將它抱了起來。
地龍感受到陳清明的溫暖，情緒頓時平靜了許多，將頭緊緊地貼在他的懷裡，像個孩子找到依靠一般，前爪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
老者猶豫了一下，輕輕嘆道：“你這孩子心地真好。辦法不是沒有，但代價卻會是你自身的極大損耗。”
陳清明抱著這隻有五十斤重的地龍，感受著它微弱的心跳，咬緊了嘴唇，說道：“請前輩指點。”
老者沉聲說道：“想讓它活著離開這裡，唯一的辦法就是改變它的體質。將黑暗轉化為光明，這樣它才能平安離去。”
冷鋒吃驚地說道：“前輩，這幾乎不可能吧？黑暗體質怎麼可能轉化為光明？”
老者解釋道：“對於我們來說，這的確不可能，但對他卻有一線希望。憑藉你們之間的平等契約，這隻地龍對他的能量接受度會大大提高。但這需要他用自己蘊含光明屬性的血液來洗淨地龍的黑暗體質。”
冷鋒倒吸了一口涼氣，面上露出幾分震驚，“這得用多少血液才能做到？”
老者搖了搖頭，“這要看地龍對他的血液接受程度，也取決於他血液中光明能量的強度。無論成功與否，這都會導致這孩子的精元大損。為了這樣一隻二級魔獸，真的不值得。”
“清明。”冷鋒剛要開口勸說，卻被陳清明堅定地打斷了。
“老師，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契約既然締結，這是我與它的緣分。如果因為它的弱小而拋棄它，甚至危及它的生命，那我還怎麼配做一名守護騎士？”陳清明一邊說著，一邊更加緊地摟住懷中的地龍，微微躬身，向老者行禮道：“請前輩指點我該如何做。”
老者嘆息一聲，說道：“你這孩子的心性難得，雖然你這次沒有得到強大的坐騎，但你的未來同樣不可限量。方法很簡單，喚醒你們的平等契約，然後將你的血滴入它體內的契約符文中。”
“多謝前輩。”陳清明答應一聲，緩緩蹲下身，將地龍輕輕放在地面上。
地龍抬頭看著陳清明，口中發出低低的“嗚嗚”聲。
“不要怕，我會盡力救你。你已經是我的夥伴，如果連你都無法守護，我又算什麼守護騎士？”陳清明柔聲安慰道。
他盤膝坐在地龍面前，心念一動，平等契約的力量在體內湧動。
一點紫色光芒在陳清明的額頭上亮起，漸漸擴大，形成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紫色光點，隱約閃爍。
“咦？”獨目老者有些驚訝，轉頭對冷鋒說道：“真是奇怪，他們的契約符文似乎很複雜。”
冷鋒疑惑地看著陳清明額頭上的光點，說道：“哪裡複雜？不就是一個光點麼？”
老者搖搖頭，“不是那麼簡單，符文被紫光遮掩了，雖然看不清具體的樣子，但肯定不簡單。你看那地龍。”
隨著陳清明引動契約，地龍身上的契約符文也開始顯現。
一般來說，契約符文通常會出現在頭部，但這隻地龍的符文卻不在頭部。一個足有尺餘直徑的紫色光紋從它背部浮現，幾乎覆蓋了它整個後背，氤氳的紫光如霧氣般籠罩，儘管符文相比陳清明的要大得多，但在那紫色霧氣中依舊看不清具體形態。
陳清明柔聲對地龍說道：“小傢伙，不要害怕。我會用我血液中的光明力量來改變你的體質。不知道會不會痛苦，但你一定要忍住，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