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逍遙 作品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大婚(8)

這世間的紛擾眾多,可溯本求源下卻發現是想要的太多了,其實道理誰都明白,但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那感覺是不一樣的。

暴鳶回到府上時,天已經黑了。

“見過大人!!”

從車駕裡走出時,在暴府外站著的幾名披甲銳士,就朝暴鳶抬手行禮,暴鳶見狀,表情露出幾分複雜之色。

看到他們,暴鳶就知自家小女,過不了多久就要離開家,進那座人人都羨慕的虞宮了,可在暴鳶的內心深處,卻不願小女進宮。

在中樞為官的時日久了,暴鳶見到太多人性醜的一面,尤其是今上剛繼位時,還有擺駕歸宮前,那段時日後宮所做種種,暴鳶不覺得自家小女進宮是件好事。

怎奈天命難違啊。

“大人,宮裡來人了。”

在暴鳶準備進府之際,為首的那名羽林郎,朝暴鳶抬手一禮,“天子大婚之際,大人所穿冠服需特製,還請大人移步,府上就差大人了。”

“好。”

暴鳶點點頭,遂朝門房處走去。

天子大婚是件極其繁瑣的事,這期間是有很多禮制要遵循的,像暴鳶所在府邸,不僅派有羽林,還派有寺人,侍女等,為的就是服侍暴鳶之女,同時確保好暴府安防,畢竟這前後會來很多人。

萬一這期間有任何差池,或者發生別的事情,這有損的是天家威儀。

當然從做這些事時,就是在潛移默化的言明一點,身份有別了。

暴鳶折騰了許久,這才回到了後宅。

“父親!”

“父親!”

等待暴鳶歸來的長子暴章,次子暴和,見到自家父親回來,立時起身朝暴鳶作揖行禮道。

看著眼前未動的飯菜,暴鳶眉頭微蹙。

“你家母親呢?”

暴鳶撩袍上前,對二子道:“我不是派人歸府,說會晚些時辰回來,叫你們先吃飯,不必等我了。”

“母親去看小妹了。”

暴章神情有些複雜,“父親,您也去看看小妹吧,小妹的心情似不是很好。”

“知道了。”

暴鳶輕嘆一聲,伸手輕拍暴章肩膀,又看向暴和,“你們先吃吧,為父去看看莉兒。”

“父親,我們能跟著去嗎?”

暴和見狀,上前道:“小妹這幾日茶不思飯不香,我看著心疼。”

“走吧。”

暴鳶沒有多說別的。

暴章、暴和相視一眼,露出興奮之色。

別看暴鳶在外面,被人喚作是暴鐵頭,時刻擺著一張冷臉,就像是誰都欠他多少錢一樣。

但在家人面前,暴鳶卻是很隨和的。

特別是對於小女暴莉,那是很寵愛的。

“父親,小妹以後進宮了,那我們還能時常去看她嗎?”前去暴莉閨房的途中,暴章眉頭微蹙,看向暴鳶說道。

“宮裡是講禮法宗規的。”

暴鳶開口道:“即便是見,也是有規矩的。”

“難怪小妹這幾日心情不好。”

暴和一聽這話,立時就嘟囔起來,“肯定是宮裡的人,對小妹講了這些規矩,所以才會這樣的。”

“小妹那樣灑脫的性格,卻要叫她整日待在深宮後院中,肯定是不適應的……”

“這些話,以後別說了。”

只是暴和的話沒講完,暴鳶就停下腳步,正色道:“對我們來說沒什麼,但對你小妹是不好的。”

“你們也都大了,也該能擔負起一些事了。”

“等會兒見到你小妹時,別提這些不開心的事,誰要是惹你小妹不高興,那我可要動家法了。”

說著,暴鳶就伸出了手。

“知道了。”

暴章、暴和相視一眼,擠出笑容說道。

對於世人而言,能被天子選進宮,這是幾輩子的殊榮,畢竟憑藉一女得寵,那全家乃至全族都會跟著沾光的。

只是進了深宮大院,遠離親人,遠離熟悉的一切,這不是誰都能適應的,很顯然,暴鳶之女就是這樣的。

“母親,女兒以後要是想你們,可怎麼辦?”

當暴鳶父子,來到暴莉的閨房外,就聽到暴莉哭泣的聲音,“還有父親,每每都熬到很晚,女兒這一走,他肯定不聽您和大哥,二哥的話,您……”

聽到這些時,暴鳶喉結蠕動,眉宇間透著複雜之色。

每每他待在書房想一些事,都是他的小女去喚他休息的,即

便是遇到再心煩的事,可當看到自家小女古靈精怪的一面,暴鳶的心情就會好不少。

“想我們了,就派人出宮。”

而在暴鳶感慨之際,一道安撫的聲音響起,“到時我會領著你兄長,向宮裡遞牌子求見的。”

“那父親呢?”

暴莉的聲音響起。

可房內卻沒有回聲。

其實有些事都在不言中。

作為御史大夫,暴鳶的身份太特殊了,即便是進宮,那也只能偶爾前去,不可能說動輒就進宮。

這會讓很多人多想的。

“夫人,你都準備什麼吃的了?”在此等態勢下,暴鳶卻收斂心神,笑著朝眼前閨房走去,“適才我好似聽到莉兒哭泣了,可是老大他們又惹莉兒不高興了?”

說著,暴鳶的語氣卻變了。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說!又幹什麼事,惹你妹妹不高興了!!”

“父親,孩兒沒有啊!!”

“父親,您這是在冤枉孩兒!!”

聽到屋外響起的聲音,本坐在床榻上哭泣的暴莉,立時就鬆開母親的手,快步朝房門跑去。

吱~

在房門打開的那剎,就見自家大哥、二哥狼狽的跑著,而自家父親呢,則瞪著眼去追趕,暴莉露出了笑容。

在她的心底生出一股暖流。

她如何會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呢。

“爹爹~”

可想到這裡,暴莉卻一路小跑,朝撩袍追趕暴章哥倆的暴鳶跑去。

“爹爹在。”

聽到呼喊的暴鳶,停下了腳步,笑著對跑來的暴莉道,但見暴莉跑來,暴鳶面露關切道:“慢些,別摔住了。”

“爹爹,女兒能不嫁人嗎?”

可跑來的暴莉,卻一把抱住了暴鳶,淚順著眼角流下。

暴鳶一怔,臉上露出了苦笑。

若是別的婚配,他還可以一推了之,女兒晚嫁些算不了什麼,可這明顯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