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感慨

 “別說了……別說了……”這人也垂頭落淚。

 王翦探得換將的消息時，心情還算不錯。

 但他很快又接到邯鄲傳來的新情報，趙王殺了李牧。

 王翦一時沉默。減去趕路的時間，以及消息傳遞的耗時，李牧幾乎是剛到邯鄲覆命就被趙王定了死罪。

 “唉，趙王啊……”王翦耗著趙軍，為的是換將，卻沒想著能殺李牧。

 當年的長平之戰，廉頗也是因為固守不攻，被秦國用反間計拉下指揮官的位置，可他之後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李牧竟然剛被換下來就定下死刑，沒有查證審判，直接送人上路。

 王翦心中悲涼，又對這位趙王生出排斥。

 但凡是有腦子的人都應該知道李牧對於趙國意味著什麼。趙王身為親自封他為武安君的人，卻讓這事草草收場。

 一時興起，便舉人入雲霄，失去感情，又送人下地獄。

 極度情緒化的趙王，可以因為疑心忘記李牧從前的所有功勞，更忘記了李牧為什麼被他封為武安君。

 當年他感動與激動，認為自己從此有了依靠。那個趙王卻早已湮滅在時間中了。

 “將軍，趙軍早已換下武安君，我們還要這樣死守嗎？”秦軍早已按捺不住了。

 “……不可以出兵。”

 王翦知道李牧沒有謀反。李牧曾經帶領的部下，他們也不可能輕易相信自己的將軍會謀反。

 他們會懷疑，會傷心，會痛恨。

 “趙軍，現在是哀兵啊。”

 趙軍心中正堵滿了悲痛，現在出兵，反而會讓趙軍找到發洩口。

 “再等一等。”王翦心情也不好，但他記得自己的身份。

 他為秦國的勝利而來，對對手的同情與感傷，不可以超過理智，也不能讓它影響到戰局。

 要等到趙軍的情緒降下，等到最適合的時候。

 “接任的趙蔥……沒有武安君的耐性。”王翦說。

 趙蔥一定會各種折騰手下的趙軍，然後迫不及待地進攻，想要取得一些成果。

 “他會自己露出破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