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遠山與少女

 他先是用自己的異能將動力甲從自己身上挪開，將他身體放平擺正。

 李塵的面色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整個臉上能皺起來的地方全皺起來了，眉頭更是擰成了一個疙瘩。

 皮膚不斷在青白和赤紅中間徘徊，不時還有一縷青綠色在他的血管中湧動閃爍一下。

 任劍可沒見過這陣仗，不過他和剛剛的李塵一樣，知道此地絕對不可久留，於是趕緊伸手摸向腰間的呼叫器，向著停靠在隱蔽處的起源號求援。

 李塵這邊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這種墜落和上升的折磨彷彿是無休無盡的。

 後來他甚至有些習慣了這種感覺，變得有些麻木了。

 然而，他意識的折磨卻沒有到這裡就停下，他意識所在的空間越來越熱，越來越熱。

 像是將李塵放在一個上和下望不到頭的烤箱裡，李塵就只能在裡面不停的被加熱，被烘烤。

 雖然意識是沒有實體的，但他依舊感覺自己被烤的酥脆，像是要碎掉了。

 隨著他念頭想到這裡，他的意識竟然真的聽到了自己變得破碎時噼啪的爆響。

 “我就要，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碎掉了嗎？”這是李塵最後的一絲念頭，再後來，他的意識再也承受不住這種折磨，變成一片空白。

 在這之後，李塵腦中閃回了許多他似乎從沒見過的片段。

 他像是沙丁魚一樣和無數個看不見面目的人擠在一起、

 他被帶到一間空曠的大實驗室裡，被迫注射藥劑、

 他和活下來的其他沙丁魚一起，一次次的經歷注射和關押、

 身邊的沙丁魚逐漸減少，自己似乎成為了最後一個……

 隨著最後一幕畫面閃回，李塵猛地驚醒，坐直身體。

 睜開眼，周圍都是陽光，明亮但不刺眼，遠處鬱鬱蔥蔥，是看不到盡頭的樹林和群山，偶爾能聽到裡面的鳥叫和獸啼。

 此刻的他，正穿著一身布衣，坐在一窪淺淺的小池塘裡，自己的身邊還有幾條小小的魚苗，正圍著自己撐在水裡的手打轉。